“原来你们出考题是轮着出的?我能帮忙吗?”
这句话让何笔眼前一亮。
苏格上山好几个月了,对悬圃有些了解。悬圃四门弟子分“入门”与“入室”顾名思义,入门就刚开始打基础的,由功济门统一管理。训练一段时间后,由甲、乙、丙、丁四门进行一年一度的选拔,各门在小教大会上挑选认为有潜力的弟子收归门下,称为入室。
对于出小教大会的考题,如果是各宗派长老是非常乐意的,因为他们可以多出一些偏向本门的题目,毕竟人才难得,题目多偏向本门点,可以考较出更多更适合本门的弟子。但对何笔就很头疼,一来他不收徒,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二来他起点太高,就像要一个大学教授去出小学生题目一样,因为对小学的教学系统不熟或忘记了,反而不知道出什么好。
但出题是每个长老的使命,何笔再偷懒也得有个长老的样子,苏格一提帮忙。他突然想到苏格还真能帮上忙。
苏格虽然进步很快,但所学的其实还是悬圃从入门到入室的技艺和心法,只是他本身力量够强,所以才有与众不同的威力。但对高手而言,过了基础关后便开始针对本身的特长开始进修,伴有强烈的个人风格特点,反而不适应基础考试。就好比让一个专业赛车手去考驾照一样,虽然开车比新手强百倍,但还未必考得上。
何笔大腿一拍,“可不是嘛。苏格,这题由你来出。”
“我?”
“没错,你就捡你所学的内容,抽取几条就行了。”
苏格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不是吧?我才来悬圃多久,这就让我当考官?”
“就是看中你没来多久。”何笔解决一个大难题,兴奋得胡子一跳一跳,“很简单,你就按你的方式来考好了,就从《天人感应篇》和《九窍心法》入手,不要把天旋指或笼手加进去就行。”
“这行吗?”
“怎么?师父叫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打推托?”
苏格无奈,只好答应,随后回了屋里,真的琢磨起出什么考题来,好在他住处有不少书籍,其中有一本《小教历届考题》作为参考。从这上面看得出,小教大会主要是测试入门弟子的超脑程度和基础技艺,倒不一定要看现有的战斗力,而是注重潜力。
何笔说起来简单,苏格可就作了难,毕竟他对入门弟子的情况一无所知,万一题没出好,何笔可以甩锅给他,岂不叫人笑话?
他咬着毛笔想了半天,正不知如何下笔时,忽然想到,“为什么不找吴教授帮忙呢?”
他匆忙找到了吴为,吴为得知何笔给他安排的任务,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爽快地道:“行,我帮你。”
苏格头疼的事情对吴为就简单多了,他虽不像苏格一样身在悬圃,但对悬圃的整体情况比苏格熟悉得多,毕竟是在小二身边搞情报和研究工作的。更奇的是他对悬圃的经典也无所不精,虽说没修炼过,但好像一座活动的档案库一样,连苏格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吴为提笔疾书,不消十五分钟,就洋洋洒洒下笔千言,出了六题入室考试题目,不但条理清晰,有层有次,注明了各项考题的用途与意义,而且一手毛笔字银钩铁划,居然是大师级书法水准。
苏格开始还有点担心,但带着题目去见何笔后,何笔看了第一个赞不绝口,随后又传给了其他四位长老,都表示这题出得极佳,深入浅出,能力与潜力两方面都顾忌到了,而且非常公平,考虑到了各门之间修炼的不同方式,能让长老们更好识别考试者是否适合自己的宗派。
“不错嘛。”何笔回来后得意洋洋地对苏格道:“你小子行啊。刚才那帮老不死的都夸了我一番,说我题出得好。苏格,老实不客气,我就把你的功劳据为己有了。”
苏格满脸陪笑,当然不会反对,何况这也不是他的功劳,他本想告诉何笔是吴为出的,但吴为事先同他说了别说出去,不然让他们发现一个外人对悬圃如此了解,会让他们面上无光同时心生警惕。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苏格回居所时路过竹林,忽然听到竹林中有争吵声,还有人在哭,一听这哭声他立马知道,是妙可儿。
只见竹林中妙可儿身边站着两女一男三名丁门弟子,如今苏格已能从服饰上分辩不同宗派的弟子,比如丁门弟子就是浅蓝色的道袍。
一名略年长的女子正对妙可儿说话,论长相不比妙可儿差,但眉目之间带有狠色,身形也比妙可儿高大,站在她面前形成一种威压感。
“可儿,不是做师姐的为难你,往年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们丁门哪年不是名列前茅?但就是因为你把总分拉低了,弄得我们反而年年吊尾巴,别门弟子因此老嘲笑我们。今年是师父她老人家两百岁大寿,而且今年的小教大会还有外人观摩,丁门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你就当做做好事,主动退出吧,谁都知道你考不上的。”
“妙玉师姐……”妙可儿想说什么。另一名女弟子道:“可儿,你别说了,我们知道你很努力,但拜托你现实一点好吗?这么多年了你年年参加,年年吃鸭蛋,你自己不行也就算了,别拖累同门好不好?论师父门下技艺,哪个超过我丁门了?今年如果在外宾面前出丑,那师父脸就丢大了。你就当行行好吧,我拿人头担保,你不参加师父只会高兴。”
妙可儿眼中有了泪水,“师父……真的会高兴吗?”
这女弟子大概也觉得话说重了,道:“一次,就一次好吗?明年你要再参加随便你。”
终于,妙可儿点点头,“好,我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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