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哪天胆子大点,把生意做到府城去,那分红能只有这么点?”
她冷笑一声,理直气壮地说:“五十两,真的一点也不多。若不是子吟的伤还没好,天天得吃药,药方一张接一张,抓药的钱像流水一样往外淌,我才懒得跟你在这里费口舌。”
“这叫忍痛割肉,我才是那个吃大亏的。要不是家里开销大,我能开这个口?”
她心里明镜似的。
这雪脂膏的方子卖出去,许玉珠也撑不了多久。
市面上迟早会有仿制的,名声一旦传开,价格战一打,她这点小生意就得垮。
可嘴上这套话,她一句也不能少。
她当然是一口要得吓人,根本就是想把许玉珠这个月挣的血汗钱全扒光。
凭什么他们一家逃荒逃来,还能过得有滋有味。
铺子开起来,银子哗哗进?
而她自己呢?
家里人饿得啃树皮,孩子穿不起暖袄,。
她看着就心头发堵,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她能平衡吗?
“做梦!你要五十两,干脆去官府告我得了,连分红都别想了!”
许玉珠立马吼了回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苏苏的鼻子。
“我压根就没赚那么多钱!你睁眼说瞎话!你算算,哪有五十两?铺子租钱、人工、材料、杂费,哪样不花钱?你当我是神仙,点石成金?”
“行啊,那你等着。”
赵苏苏冷笑了下,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她缓缓站起身。
“今晚我就去找王招娣,把你知道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她。”
“明天,我还得上门找孙木匠聊聊天。他家闺女还没定亲,我哥娶不上媳妇,你哥也别想安生!你哥不是正相看人家姑娘吗?你说,要是传出去他妹妹在县城私卖方子、背地里发财,人家还肯嫁吗?”
“哎哟,你们俩别吵了!”
赵引娣赶紧插话打圆场,声音里满是焦急。
她连忙站到两人中间,双手一拦。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五十两,真是太多了。做生意哪能天天赚钱?这月过年,大家都想买点新奇玩意儿,玉珠多挣点也正常。可下个月呢?天冷了,人少了,还能这么顺吗?”
“再说,玉珠真没那么多钱。你要她当场掏五十两,她拿得出来吗?这不是强人所难嘛。你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闹得这么僵?”
“行,我让一步,三十两,正好是那老太婆要的养老钱,这钱我替你垫了!再不答应,咱俩就彻底闹掰!”
赵苏苏语气坚决。
她心里早已盘算清楚。
许玉珠每月在绣坊的工钱是五两,加上县城那边每月三两的暗账分红。
六个月下来,两成利至少有四十八两。
三十两拿出去,既不会让她伤筋动骨,又能留下十几两做私房钱。
这笔账,她算得滴水不漏。
“你们自己愿意给那老东西养老,凭什么转嫁到我头上?”
许玉珠声音拔高,脸色涨红。
可话出口之后,她的语气却软了几分,底气明显不足。
她心里明白得很。
若是真按那笔县城生意的两成分红来算,再加上其他零碎进项。
她确实早就攒下了不止三十两。
更何况,外人根本不知道她还瞒着徐阳在县城置了半间铺子的暗股。
这事若传出去,恐怕连她婆婆邱二妹都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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