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婆捏着茶针的手顿了顿,茶针尾端的蛇形徽记差点戳到茶杯。
她没否认,反而冷笑一声,用茶针在“见证人”签名上划了划:
“鹿总倒是有心,连三年前的旧协议都留着。”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不过,你以为凭这些,就能跟盘根谈条件?闻笙的学籍还在我手里,税务局那边,我要是递句话……”
“我要的不多。”
鹿正廷打断她,指尖在协议上的“五千万欠债”字样上敲了敲。
“第一,盘根缓鹿家三千万债,至少半年。”
“第二,我要见盘根能拍板的人,不是只敢拿孩子要挟的中间人。”
他攥紧加密U盘。
“要是不同意,这些证据,包括您当年让助理递纸条、怂恿我投靠盘根的事,我不介意交给薄云觉。”
三姑婆的茶针“咔嗒”掉在桌面上,她终于变了脸色。
伸手去捡茶针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茶室里的挂钟敲了三下,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盘根的人。
一个穿黑色西装、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袖口别着和三姑婆同款的蛇形银徽,手里拿着份文件。
“鹿总提出的条件,盘根可以考虑。”
男人走到桌旁,把文件推给鹿正廷。
“这是债务缓期协议,半年内免息,但鹿家的东南亚物流线,要优先承接盘根的教具运输。”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鹿正廷手里的文件袋。
“至于见高层,得等鹿总要先表诚意,比如,把薄家东南亚渠道商的最新联络方式,交出来。”
鹿正廷盯着协议上的《物流线优先条款》。
心里清楚这是盘根的算计。
拿缓债换控制权,可他没得选。
指尖悬在签名栏上方,突然想起昨晚姑姑发来的视频:
闻笙举着刚算对的数学卷子,笑得豁牙都露出来,说“爸爸什么时候来教我做难题呀。”
他深吸一口气,签上名字,又从手机里调出渠道商的加密文档。
加密方式是闻笙生日的数字组合。
这是他唯一的后手,要是盘根敢动闻笙,他就远程删除文档。
男人收起协议,满意地点点头:“三姑婆会跟您对接后续,下周开始,物流线的调度要听盘根的安排。”说完转身就走,没给鹿正廷多问的机会。
茶室里只剩鹿正廷和三姑婆,空气里的檀香突然变得刺鼻。
三姑婆拿起茶针,又开始敲桌面,这次是五下。
鹿正廷猜,是在给盘根报信。
“鹿总,识时务者为俊杰。”
三姑婆的语气又恢复了倨傲:“别想着耍花样,闻笙在乡下的姑姑家,每天都有人‘探望’。”
鹿正廷没接话,抓起文件袋和协议就起身。
走到茶室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
三姑婆正用茶针在茶杯里搅动,茶水上浮起的涟漪,像盘根撒下的网。
而他,终究还是踏进了这张网里。
上车后,助理递来手机,是姑姑发来的消息:“闻笙今天挺好,就是问爸爸什么时候来。”
鹿正廷盯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突然对助理说:“把刚才茶室里的监控截图,还有盘根的债务协议,都加密备份,别让任何人知道。”
他知道,这场合作只是开始,要想保住闻笙和鹿家,他得留更多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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