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芸筝猛地转头。
肃王来了?
他怎会来?
阮芸筝又想起了那日在将军府门口,肃王看她的那一眼。
那眼底,分明是有光亮的。
阮芸筝心里有欣喜,但转瞬又垂下了眼睫。
如今府中事多,一个魏国公还没赶走,肃王又来了。
外人来得太多,并不利于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叫自己镇定下来。
而大夫人和大老爷,脸色则明显变得很难看。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却是一个个都跟打了商量一样地来。
老夫人也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说:“请王爷到花厅喝茶。”
虽然家长有事,琉筝中毒,但肃王来了,总不好将他拒之门外。
且那日在长福客栈,老夫人看得出来,肃王不是那种会出去四处张扬的人。
“是……”
很快下人就将肃王领进来了。
随行的是世子沈赫安,手里还抱着个精致的玉枕。
一屋子人连忙行礼。
阮芸筝则目光直接地落在肃王脸上。
肃王似有所觉,往她这边看过来。
阮芸筝的脸颊微微发红,还未有所动作,却见肃王的视线掠过了她,看向琉筝。
阮芸筝的脸色,刹那间白下来。
他怎么去看琉筝?
“免礼。”肃王开口,目光越过阮芸筝的肩,落在琉筝的唇上。
她的嘴唇很惨白,脸色很差。
肃王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怎么只几天没见,就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在战场上的威风呢?
老夫人在这时开口:“王爷快坐。”
肃王这才移开目光,对老夫人点了点头。
沈赫安却按捺不住,问:“阮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这下瞒也瞒不住了,老夫人只好说:“杳杳是中了毒。”
肃王眸子一紧,但什么都没说。
还是一旁的沈赫安快言快语,直接问:“什么毒?怎么会中毒?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国公爷替我找了太医来,毒已经差不多解了。”
肃王的眉心皱得更深了。
这魏国公,怎的又来凑热闹?
他想让琉筝进国公府的门,让她嫁给魏燃风的心还没死?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下毒一事。
他开口道:“本王是来送谢礼的,却想不到遇上这样的事。既然你的人没用,那本王替你找这个下毒的人。”
琉筝一愣。
肃王是她让潘鸿叫过来的。
被抓的时候,她就对潘鸿说,让他先藏起来,查看情况,等到时机成熟,再将事情闹大,去请肃王来。
这么做,是因为她要将此事闹大,但却不能靠自己的口说。
“孝”字在大晋能压死人。
如果由她自己开口诉说自己的委屈,那么外人虽然会同情她,却也有人会说她不孝。
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她只是被关押,又没死,怎能说爹娘的不是?
总之,外面说什么的都会有。
所以,她得借肃王的口,不能自己在这里说,大老爷和大夫人关押了她。
魏国公来,是意料之外的。
但更让琉筝意料之外的是,她只是要肃王帮忙将此事传扬出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就要帮她查下毒的人。
肃王先前在长福客栈,还对她满是嫌弃。
如今突然这么主动,琉筝就有些担心了。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站到肃王的阵营里去。
这事不是儿戏,站错了队,掉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脑袋。
可肃王现在的做法,让她不选也得选了。
然而不等她开口想如何婉拒,阮芸筝竟然说话了。
“王爷,这是家事,交由祖母和爹娘处理就好,怎敢劳烦您?”
琉筝有些意外。
阮芸筝做事还算谨慎小心,经常拿大夫人当挡箭牌,自己退居幕后。
长公主府的绿罗裙事件也是。
阮芸筝虽然被恶犬咬伤,但伤势并不重,完全有心力去赴宴。
可是她没有。
她借着被咬伤,让大夫人赴宴。
如此一来,成功了,阮芸筝依旧献计有功;
失败了,也是大夫人丢人。
今日是怎么了?
狗急跳墙?
可琉筝瞧着阮芸筝的表情,并不十分担心。
她很纳闷,却又得不到答案。
只听大夫人也跟着说:“是啊,这是家事,不敢叨扰王爷。”
大老爷,则缩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已经想好了,关押琉筝的事情败露,他就全推给宋氏。
当初关押琉筝,他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是宋氏一直在他身边念叨,他才起了惧意。
这都是宋氏的馊主意,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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