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画?”
“去你书房可方便?”
“方便的。”
两人转到了书房说话。
琉筝拿出了画,很郑重的样子。
“我需要一副仿作,要快,还要像,你能帮我吗,雪姐儿?”
阮雪筝看着那画卷,突然问:“大姐姐,你实话告诉我,这画,是否跟五哥有关?”
琉筝没有瞒她,点头说:“是。如果你不想……”
“我想!”
阮雪筝不等她问出口,便说:“我想帮你对付五哥。”
如此直白,倒是让琉筝狠狠吃了一惊。
阮雪筝说了一事。
一次三老爷和三夫人去农庄上忙收成的事,老夫人去了避暑山庄。
“嘉哥儿贪玩,雨天跑出去淋雨,回来便发烧,还惊厥了。”
“那时嘉哥儿还小,高烧惊厥是会要他的命的。”
“我忙叫下人去请大夫,结果大夫却迟迟不到,一问才知道,是五哥把大夫叫过去了。”
“他说他误食了鼠药,大夫到半路,被他的人带过去了。”
“后我又请了别的大夫,可都因为各种原因,迟迟不来。”
“也幸亏嘉哥儿福大命大,自己清醒了,熬过了那一晚……”
说到这,阮雪筝用力攥着手心,说:“后来我偶然得知,五哥根本没有误食鼠药。他、他是故意的!”
阮雪筝按照自己的猜测分析给琉筝听。
“大姐姐你代替大哥从军,日后大哥是要接替你的军功,从武的。而五哥,则是天生身子羸弱,不适合从武,只能从文。嘉哥儿也是,我爹娘不想让他学武吃苦,想让他科考。”
“如此一来,咱们阮家就两个男儿要从文……可独峰书院,却只有一个。所以……”
科考需要运气,更需要实力。
前状元固然有阮大老爷押对题的运气在,可他并非全无实力,他本就是书院学子中的佼佼者。
阮鸣筝读书是很努力,可科考不是努力就可以。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少,故而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独峰书院上,而非科举。
他不想出现一个竞争者,跟他抢夺独峰书院。
嘉哥儿,便是这么一个竞争者。
“那时,嘉哥儿几岁?”
“四岁。”
琉筝喉头一噎。
那就是在她离京去边关之后的第二年发生的。
这件事,琉筝毫不知情。
“这件事,你告诉你爹娘了吗?”
阮雪筝摇头。
“没有,我妈那个脾气,你知道的,她若是知道,非得闹个天翻地覆。可是她又不懂该如何闹,每次闹完,反而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琉筝很心疼地牵住阮雪筝的手。
她当时也只是个孩子,她该有多害怕?
“所以。”阮雪筝很认真地说:“既是跟五哥有关,我一定帮你!”
阮雪筝内向怕羞,却不胆小怕事。
她怕琉筝误会,又说:“就算跟五哥无关,我也会帮你的,大姐姐。”
她虽未及芨,却已然能识人了。
她就是看得出来,琉筝对他们三房,的确是发自真心的爱护。
故而,她也发自真心愿意为琉筝做事。
“多谢你了,雪姐儿。”
话说到这,琉筝也不瞒着阮雪筝这幅画的“奥秘”了。
她解释完,说:“不可叫其他人碰这幅画。”
“好,你什么时候要?”
“明日我出发去定远将军府前,约莫申时左右。”
这幅画,足有五米长,这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甚至算得上是普通人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阮雪筝一脸笃定地说:“我一定在申时前完成。”
她的确很擅长临摹,她有这个自信,当即就开始动笔。
琉筝不打扰她,很快回了汀兰院。
夜里枯坐无聊,琉筝拿了本兵书看。
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江嬷嬷见状,索性拉着她说话。
“六小姐是个极聪慧的人。”江嬷嬷夸阮雪筝。
“也是个可怜人。”琉筝说着,又苦笑一声,说:“我也是可怜人。”
甚至比雪姐儿更可怜。
至少三婶和三叔心里是很疼爱雪姐儿的。
而她……
琉筝突然觉得很累。
却在这时候,听到窗外一声冷笑。
琉筝立刻警惕起来:“谁?!”
她快步出去,就见肃王信步朝她走来。
月色下,他的脸若隐若现,别有一种诡谲的俊逸。
再看院中的小厮,一个个,全都陷入了昏迷。
江嬷嬷刚要惊呼,琉筝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是王爷,不必惊慌。你回到屋子里去等我。”
江嬷嬷回神,确定来人是肃王后,心里略有嘀咕,但还是听话地回了屋子。
琉筝已然上前行礼。
“琉筝见过王爷!”
肃王没叫她起,只是凝视着她。
“阮将军,你院子中的人为何如此没用?万一有人摸进来,你被人杀了他们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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