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筝自知今日之事的确唐突,她先行了礼。
“末将琉筝,拜见王爷。”
“起吧!”苏衡脸色很难看,似是对她翻墙进来很是不爽。
琉筝直起身,解释道:“末将有事禀告,事关冯禄年,为防有人瞧见,这才飞上房梁……”
“另外,也想同王爷上次一样,试试王府的布防,看可有能学习之处,没成想,还真有。”
“王爷房梁上的暗器简直神乎其技……末将的动作已然很轻了,却还是触发了机关……”
苏衡瞥她一眼,打断她:“行了!别吹捧了!等赐给你的那二人到了,她们会替你安上机关。”
琉筝大喜:“多谢王爷!”
她的汀兰院,布防实在太差。
有这机关,京城里没什么人能闯进她的院子,便不必再担心出现傅云琪那般的情况。
“你方才说冯禄年?”
“是……”
“进来说话。”
苏衡转身进了书房。
琉筝紧随其后,却在刚迈进门槛时,瞧见书房里正在喝水的一条黑犬。
那黑犬见有人进来,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
琉筝对黑犬仍有阴影,心下便是吓了一跳。
一个不留神,脚下被门槛绊了下,身子便往后仰去。
正要施展轻功跳起,先闻见一股松木香,而后一只大手便稳稳托住了她的腰。
琉筝下意识抬头,目光就一头扎进了苏衡的如墨染般的黑眸里。
门外两个大汉本想上前帮忙,见状,立刻转身过去。
“方才不是还能飞进来?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真被那暗器吓破了胆?你身为昭勇将军的骁勇呢?”肃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琉筝忙先从苏衡怀里退出来。
“多谢王爷扶我。”
而后才说:“末将并非是被暗器吓到,而是……”
她目光看向那条黑犬。
苏衡疑惑看她:“你怕狗?”
“有一点……”
“本王记得,你(不怕狗)……”
不怕狗三个字即将脱口,又被他咽下,改口成:“本王记得,外头一直说你在边关时,连死都怕,如今竟然怕一只狗?”
琉筝早已想好说辞。
“是前些日子,家里进了条恶犬,当时我在家中的小佛堂替兄长祈福,险些被伤了,所以落下了一点阴影。”
听她这么说,苏衡心中的疑惑摁下。
“真是没用!”
他骂了句,却转头吩咐门外两个大汉:“将三条带走。”
“是!”其中一人上前,很快将那条叫三条的黑犬拉了出来。
琉筝侧身避让,就看到三条竟是只有三条腿。
前世她死后成了鬼,之所以从未靠近苏衡,就是因为他养了这么一条威武的黑犬。
因为心有阴影,故而从没仔细瞧过这只狗。
想不到竟是只残疾狗。
苏衡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解释说:“它不是天生如此,半年前本王遇到刺客,是它拿命相护……”
他说了当时的事,琉筝才知道,原来这条狗之前不是肃王在养,而是一条流浪狗。
他偶然一次丢给这只狗一个馒头,这只狗竟然就记住他了。
在一次他遇袭时,更是挺身而出……
“本王便养了它。不过虽是捡回了一条命,但那条腿被砍断,接不回去了。”
琉筝对那条黑犬的惧怕,突然就被冲淡了一点。
“它比人还懂知恩图报。”
“太蠢罢了。”
虽是在骂三条蠢,眼底却流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那神情,竟让琉筝恍惚觉得,她又看见了小衡子。
但这是不可能的……
“别提它了,说说冯禄年。”苏衡开口。
外头风言风语已经传的满京城都是,他已经得知了大概的情况,只是不知更多细节。
琉筝一一禀告他。
在说到这个计划一开始其实是因为阮鸣筝想设计她时,苏衡浓黑的眸子闪过凌厉的暗芒。
“你们阮家这些人,一个两个总是要害你,你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吗?”
他们大都手无寸铁,琉筝的身手杀他们,轻而易举。
琉筝苦笑一声。
“杀他们的确易如反掌,可要如何善后?就算做的再缜密,我刚回京,他们便全死了,就算原本是清白的,也不可能摘得清,何况我真的动手?”
又说:“而且他们中的有些人,就那么一刀了结,实在太便宜他们!”
苏衡见她并不是妇人之仁才没动手,紧抿的唇瓣微松。
“那就一个一个来。找周全的法子,既让他们死,又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末将已经在做了。”她抬起眸,对上苏衡的视线,微笑了下,说:“阮鸣筝已经死了。”
她方才的事,才讲到一半。
“我趁机叫副将打晕他,把他和想害我的那个丫鬟一起,捆绑在柴房,又放了一把火……已经烧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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