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府,殿宇内弥漫着一股焦躁。
琉璃盏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吓得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
二公主裴明月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阴云密布,那双总是盛气凌人的眸子里,此刻却满是难以置信和慌乱。
她已经得知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本以为谢桑宁这次一定会栽跟头,毕竟父皇都出手了。
却没想到...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西寒竟真让谢桑宁那贱人弄好了!听说甚至不输金陵!
她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火:“今日朝堂上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她猛地停下,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心腹和缩在角落的谢无虑,语气森寒,“好一个谢桑宁!好一个林嘱!一唱一和,竟把父皇逼得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不仅没收回封地,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心惊!
“怎么可能?她哪来那么多钱?”裴明月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态,“自掏腰包?养活整个西寒?修路开渠?骗鬼呢!西寒!西寒的消息呢?!这都几天了?派去的人死在那里了吗?!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探不回来!”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在她看来,父皇是天子,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可能向一个臣女低头?
这让她有一种掌控之外的事情正在发生的失控感,这种感觉让她极其不适,甚至…恐惧。
几次三番了!
每一次她觉得能摁死谢桑宁的时候,对方总能绝处逢生,甚至反将一军!
连父皇都…
站在一旁,身着灰袍、面容枯槁的老者躬身回道:“殿下息怒。算上时间,我们的人已在西寒探查了三日,西寒地广人稀,变化又大,许多地方与旧图不符,探查需要时间。但他们都是老手,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定会第一时间传回消息。还请殿下稍安勿躁,耐心再等等。”
这话与其说是汇报,不如说是在安抚裴明月几乎要爆炸的情绪。
谢无虑见状,怕裴明月迁怒到自己,连忙安抚道:“殿下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西寒探查不易。但越是如此,越说明其中有鬼。”
“殿下您想,谢桑宁她凭什么?她离京时才几岁?她父亲的俸禄奖赏被我们二房拿走,外家的钱也都被我稳住,皇上当年还不允许林家离京,她谢桑宁哪来那么多银子填西寒?在谢无虑的认知里,只有这种可能!
裴明月盯着他看了片刻,嘲讽一笑,才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十七,你全家都挺畜生的...不过合我胃口,最好如此,滚下去吧。”
谢无虑听到畜生二字,指尖死死掐住掌心的肉,眼睛瞬间通红,但仍旧忍着,鞠躬退出房间。
殿内又只剩下裴明月和她的心腹。
“殿下,您似乎…心绪不宁。”那老头低声问道。
裴明月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回主位坐下,手指揉着眉心:“本宫只是觉得…谢桑宁,她似乎总能料到别人的反应,总能提前布局。今日朝堂,她拿出账本…时机太巧了。还有她那个侍女,捧着账本进来…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她抬起眼,看向灰老:“你说,世界上会不会真有人能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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