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道:“殿下所虑,绝无可能,此女心机深沉,非常理可度之。她...确实多智近妖,会算计些。但殿下不必担心,我们的人行动隐秘,她未必能察觉。即便有所察觉,西寒广大,她也不可能处处设防。只要我们能找到真正的要害…”
“但愿吧。”
裴明月深吸一口气,将那股不安强行压下,“无论如何,西寒必须查!谢桑宁,必须死!”
两日后,晨光熹微,金陵城外,早已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林家的人几乎倾巢而出,早早等在了这里。
除了那位被委以守家重任、满脸写着不情愿的二舅林如舟,几乎是能来的都来了。
本身是想留下大舅林如深,但林如深非说,自己这么些年了还从未见过自己侄女谢桑宁,之前他和家人都不在京中,用这个理由抢走了能一起出行的机会。
几个小辈,以林子渊为首,兴奋得像是出了笼的猴儿,绕着马车跑来跑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即将开始的远行充满了憧憬。
林嘱老爷子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常服,精神矍铄,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畅快笑容,眯着眼看着眼前儿孙满堂、热闹非凡的景象,只觉得连日来的郁气都散了不少,连带着看那初升的太阳,都觉得格外顺眼暖和。
“来了来了!表姐的马车来了!”
眼尖的林子渊第一个瞧见官道尽头出现的车队,欢呼一声,像支小箭似的“蹭”地就蹿了出去,直奔那辆马车。
他实在是太感激他这位表姐了!
要不是表姐开口说要带全家去西寒玩,他爹娘怎么可能松口答应他向学堂告假?
倒不是他林子渊不爱念书,他反倒是很爱学,实在是最近在学堂里...被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小子明里暗里挤兑,憋屈得很,又不想让家里大人担心,只能硬撑着。
表姐这提议,简直是天降甘霖,救他于水火!
马车停稳,车帘掀开,谢桑宁刚探出身,林子渊就蹿到了车辕前,眼睛亮闪闪地喊着表姐!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纤细的身影也小跑了过来,是林晚棠。
她小脸微红,似乎鼓足了勇气,仰头看着谢桑宁,张了张嘴,努力发出声音,那声音还有些嘶哑滞涩,却清晰地道:“表…姐…”
谢桑宁看到她,冷清的眉眼柔和了些许。
她下了车,伸手轻轻摸了摸林晚棠的头,温声道:“嗯,有进步。继续练习,慢慢来,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林晚棠得到鼓励,眼睛更亮了,开心地重重点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一旁的林子渊看着,心里顿时有点不是味儿了。
明明是他第一个冲过来迎接表姐的!
凭什么只摸晚棠的头,不摸他的?
小少年那点微妙的攀比心,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这时,二舅母卫氏笑着上前,轻轻拍了下林子渊的后脑勺:“就你跑得快!没规没矩的,别在这儿缠着你表姐,她还有正事要安排呢。”
说着,又对谢桑宁笑道,“桑宁啊,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这帮皮猴子,一听要出门,昨晚就没睡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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