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饶有兴致的表情了。
她就像一位观众,在欣赏一场由自己亲手揭开帷幕的戏剧。
公主府的所谓森严戒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形同虚设。
这些人的慌乱、惊恐、无能,在她眼中,都成了佐证——证明着她任务的完美达成。
夜风掠过树梢,树上的如冬在欣赏够了裴明月的丑态后,身形微微一晃,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裴明月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口中反复呢喃着那个让她恨入骨髓的名字:“谢桑宁…谢桑宁…”
——
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将军府的大门便被急促的拍门声叩响。
前来传旨的内侍太监面色肃然:“传陛下口谕!宣谢桑宁即刻入宫觐见!”
谢桑宁刚梳洗完毕,正在用早膳,闻言神色如常,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夹起一枚水晶虾饺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放下银箸,接过如春递来的温热丝帕擦了擦嘴角。
“知道了。”
她吩咐如春取来那套按品级备好的朝服,不紧不慢地更衣梳妆,动作从容优雅,不见半分慌乱。
“小姐…”如春眼中难掩忧色。
谢桑宁对着镜中盛装的身影轻笑:“慌什么?送上门的机会,岂有不接之理?备车,入宫。”
这裴明月,在失去白青,青黛和谢无虑的脑子后,果然蠢笨极了。
金銮殿,气氛十分压抑。
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但细看,眼中似乎带着兴奋。
他找到了惩罚谢桑宁,收回西寒的机会,裴明月倒是终于做了件正确的事情。
在他下首不远处,二公主裴明月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乌青,眼神涣散,身体还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谢桑宁一踏入殿内,裴明月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往椅子里缩了缩。
然而,当谢桑宁平静的目光扫过她时,愤怒又猛地蹿了上来!
裴明月尖声嘶叫起来,声音变调,指着谢桑宁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父皇!就是她!就是她杀了青黛!割下她的头丢在儿臣的床上!她想吓死儿臣!她想造反!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杀了她!把她千刀万剐!”
她语无伦次,情绪激动,状若疯癫。
“够了!”
皇帝猛地一拍御案。
“裴明月!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他虽心疼女儿受惊,但裴明月此刻的失态更让他觉得皇家颜面扫地,堂堂公主竟被一县主逼得疯魔,如此失态!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那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盯住殿中盈盈下拜的谢桑宁。
他需要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打压谢家、敲打谢震霆的契机!
而谢桑宁,这个胆大包天、屡次挑衅皇权的女子,正是绝佳的目标!
“谢桑宁!”
“二公主指证你,于昨夜潜入公主府,残杀其贴身婢女青黛,并割下头颅置于公主寝榻之上,行径之恶劣,骇人听闻!你可知罪?!”
皇帝根本没给谢桑宁辩解的机会,开口便是盖棺定论的质问,意图直接将其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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