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脚步刚踏入长廊，两侧石上的刻纹便悄然亮起。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沉滞的节奏，像是呼吸，又像脉搏。他掌心的逆命刻印随之震颤，每一次跳动都与上纹路的明灭同步。
“不对。”洛九璃停下脚步，指尖在空中虚划了一下，“我们刚才走了十步，现在却回到了原点。”
萧千绝皱眉转身，断刀抵地。他方才明明记得拐过了一个微的弯角，可身后那座型祭坛依旧清晰可见，仿佛他们从未前进。
玄月没有话，只是抬起手，袖中血线垂，在地面轻轻一扫。细线触地瞬间绷直，随即微微震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空间被折回来了。”她低声，“不是迷宫，是闭环。”
苏砚闭了闭眼，再睁时目光在自己右手上。焦黑的皮肤已褪去大半，新生的肌肤泛着淡淡的金纹，正随着心跳缓缓流动。他忽然抬脚，故意错开原本的步伐，踏在一道尚未亮起的刻纹边缘。
嗡——
整条长廊猛然一震，上纹路齐齐闪烁，地面裂开数道缝隙，幽光自下透出。紧接着，四人脚下的石板各自下沉半寸，浮现出四组不同的刻印图案。
“启动了。”洛九璃迅速取出符盘残片，贴于掌心，另一只手按向最近的刻纹，“这不是杀阵，是验证机制。它在读取我们的刻印频率。”
萧千绝冷笑：“所以得靠血脉过关？”
“不完全是。”洛九璃闭目感应片刻，“它要的不是身份，是共振。只有频率一致，才能打破循环。”
玄月蹲下身，用血线在地面画出一道波形线。“我来定基准。每三息一次脉冲，你们跟着它的节奏释放刻印之力，不能快，也不能断。”
苏砚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沉入体内。逆命刻印的波动开始与血线震颤同步，如同潮水应和月相。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不再躁动，而是逐渐稳定下来，像被某种古老的规律牵引着。
萧千绝咬牙，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战意。他的刻印本以锋锐著称，此刻却不得不收敛成涓流，顺着那道血线传递的节拍缓缓推进。
洛九璃则将符盘残片置于唇间，轻吹一口气。碎片旋转悬浮，散发出微弱银光，如钟摆般左右摇晃，为众人提供更精确的能量参照。
四人的影子在石上拉长，渐渐扭曲变形。下一瞬，脚下平台浮现虚影——正是他们各自的战斗姿态：苏砚掌心轰击，洛九璃结印成阵，萧千绝横刀斩，玄月隐于雾中。
“意不合者，形不渡。”空中浮现出一行古字，随即消散。
虚影动作迟缓半拍，但随着四人刻印波动趋于一致，那滞后感逐渐消失。当第四次脉冲来临，四道虚影同时抬头，望向本体，然后单膝跪地，化作光点溃散。
地面轰然开启。
一道螺旋阶梯自祭坛下方显露，向下延伸，不见尽头。阶梯表面布满反向刻印纹，每一级都刻有倒旋的符文，隐隐吸收着靠近者的气息。
“这层往下，是意志筛选。”洛九璃提醒，“不是体力消耗，是精神剥离。外人强行闯入，会被抽空神志。”
苏砚没回应，率先迈步而下。第一级踩实的瞬间，他脑中闪过一丝杂音——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远古的钟声回荡。他扶了扶额，继续前行。
第二级，第三级……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沉重。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不再是模糊的嗡鸣，而是一种有节奏的呼唤，直接钻进识海深处。
玄月走在最后，突然踉跄了一下，指尖渗出血珠，滴在阶梯上，瞬间被纹路吞噬。
“你撑得住？”萧千绝回头。
她没答，只是握紧血线，继续跟上。
第五级时，苏砚感到胸口发闷，仿佛有什么东西试图从逆命刻印中挣脱出来。他伸手扶墙，却发现石冰冷异常，竟让他产生短暂的清醒。
“我们得连起来。”洛九璃忽然，“单独承受太危险。用刻印共鸣建立链接，共担负荷。”
苏砚转头看她。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