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正视差距,保持特色的同时,在其他菜品上,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水平,哪怕达不到,也要去靠近,这样才能留住客人。”
李老三站直了几分,点头道:“老板娘得对,我回去会好好研究的。”
“等会周砚来,我也找他请教一二。”黄鹤笑着道。
“这话你也请教得出口?”赵淑兰看了他一眼。
“那有啥子嘛,我们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黄鹤不以为意地摆手,拿过筷子继续吃饭。
李老三去把后厨的几个骨干喊来,一人分了一双筷子,认真研究起这道咸烧白。
“老天爷,明明都是咸烧白,他啷个蒸的出这个味道来啊?”
“我吃着也没有别的东西啊,盐巴、甜红酱油、咸红酱油,这咸烧白就做的这么好吃啊!”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话还真是不假!我以为师父和师爷做的咸烧白已经是嘉州第一。”
厨师们吃完,也是惊为天人。
你若不学厨,只会觉得这咸烧白味道不错。
你若学厨,就会明白这看似普通的一盘咸烧白,究竟有多少巧思,有多少让人想不明白的东西。
李良才牵头,李老三作为攻坚组组长,飞燕酒楼的厨师们围着桌子,开始认真剖析这道芽菜咸烧白,从刀工、调料和火候方面进行研究。
“还能这样啊?”黄兵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本来他还担心李老三他们会不高兴。
“莺莺,你还是有危机意识,晓得正视差距,努力追赶。”赵淑兰看着黄莺,颇为欣慰地道。
黄鹤拌着芽菜吃完了一碗饭,同样满是欣慰道:“就是,哪怕做不到周砚这么好,能有个八九分水平,那我们飞燕酒楼也能多一道招牌菜,比别家好是肯定的。”
“来,给你二十块钱零花钱作为奖励。”赵淑兰掏出皮夹,抽出两张大团结递给她。
黄莺喜滋滋的接过,催声道:“谢谢妈妈。”
“妈,我也……”黄兵搓着手上前来。
赵淑兰看着他:“你就别想了,我还不晓得你,能想得起这些事就不叫黄兵了,还想从我这里骗零花钱呢?”
黄兵:……
果然知子莫若母啊。
黄莺这零花钱挣的,他眼红,但也服气。
黄兵换了个话题,看着赵淑兰道:“对了,妈,我刀工练的差不多了,现在店里的卤肉我都能切得好了,我想骑着摩托车去卖卤肉,你看可以不?”
赵淑兰和黄鹤对了一下眼神,往门外走:“你过来。”
黄兵屁颠屁颠跟上,进了隔包厢。
黄鹤等黄莺进来后便把门关上,看着黄兵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真想卖?做生意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骑着摩托车去卖卤肉,难免日晒雨淋,你能坚持下来不?”
黄兵点头:“我想好了!再苦再累我都会坚持,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伸手管你们要零花钱不是。”
黄莺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南瓜子,在旁边磕着。
赵淑兰认真思索了一会,开口道:“那你是准备以啥子身份去卖卤肉呢?飞燕酒楼的少东家?还是周二娃饭店的卤肉经销商?”
黄兵挠头:“妈,这有啥子区别吗?”
“莺莺,你翻译翻译。”赵淑兰道。
黄莺把嘴里的瓜子皮吐了,笑着道:“那区别可就大了,你要是以飞燕酒楼的名义去卖卤肉,价格就必须对标飞燕酒楼现在的卤肉价格来卖,这价格在嘉州的卤肉市场来,竞争力不是很大,哪怕有味道支撑也不会太好卖。
如果你以周二娃饭店卤肉经销商的名义去卖,按照周砚饭店里的卤肉定价,口碑做起来了,肯定能挣到钱。但整个嘉州就几辆嘉陵70,你平时那么招摇,哪个不晓得你是飞燕酒楼的?
这样一来,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我们飞燕酒楼的卤肉是从周砚那进的货?这样一来,不光我们的卤菜不好卖了,客人那边也不好交代,连带着影响酒楼的生意。”
黄兵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一脸苦瓜相,“那……那就是不能卖了呗?”
黄莺笑着摇头:“也不是不能卖,你要真想卖,你就挂我们飞燕酒楼的招牌,每天骑摩托去嘉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卖。
能卖多少算多少,每天拿两斤卤猪头肉给来往的客人试吃,这钱让老汉给你报销,每天还给你开两块钱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黄兵认真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还有这种好事?你话算不算数哦?”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黄鹤也是一脸疑惑。
赵淑兰摇头,无奈道:“你这个脑子,还不如莺莺的好使。她是想让黄兵天天骑着摩托车去给我们飞燕酒楼打广告,招揽客人。
利用摩托车来吸引客人,卖多少卤肉不重要,用试吃来带动客人来飞燕酒楼消费才是目的,试吃是非常有服力的手段,客人坐进了飞燕酒楼,就不会觉得这卤肉价格过于昂贵了。”
“啊!这个办法好!”黄鹤听完也不禁拍手叫好。
众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赵淑兰看着黄兵道:“那你明天开始去卖嘛,从卤猪头肉开始卖,五斤起步,启动资金我给你出,但你挣到钱后要还给我。”
“要得!”黄兵果断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一家人商量一阵,从包厢出来,便瞧见一辆自行车停在了饭店门口,周砚下车走进门来。
“周砚,你来的挺早啊。”黄鹤笑着招呼道。
“店里忙完就上来了,免得下午耽误太多时间,晚上来不及回去炒菜。”周砚笑着应道,和俩人打了招呼:“黄老板,赵嬢嬢。”
“砚哥。”黄兵招呼道,快步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我老汉同意我去卖卤肉了,明天先拿五斤卤猪头肉试试水。”
“要得,明天给你安排上。”周砚点头,五斤猪头肉起步,还挺务实的。
这时,隔包厢门也打开了,李良才和李老三出门来,一齐看向了周砚。
“周砚,好久不见。”李良才开口道。
“原来是李大爷,好久不见。”周砚微笑道,看了眼两人身后的包厢里坐着的五六个厨师,桌上只摆了一盘菜,还剩了点芽菜。
好家伙,这是在开芽菜咸烧白研讨会呢?
黄莺还真是一个合格的餐二代,嗅觉很敏锐。
这事周砚并不在意,芽菜咸烧白又不是他的独创菜,《四川菜谱》上详细记载着菜谱,精确到用几钱酱油。
照着菜谱都不一定能做好,更别对着一盘成菜了。
“我们刚刚尝了你做的咸烧白,味道巴适得板,做的好。”李良才冲着周砚竖起了大拇指,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水平相当高。”李老三也点头道,他第一回见周砚,看着比照片上还要更年轻些。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岁的厨师,竟然已经能够登上《四川烹饪》杂志封面,还能做出那么巴适的咸烧白。
飞燕酒楼和乐明饭店算是死对头,但厨师的关系其实处的还不错。
比如李良才和孔庆峰私交不错,经常一起喝茶、吃饭,遇上接待贵宾的时候,还会请来做个拿手菜。
羡慕归羡慕,但确实没有太大的恶意。
“两位大师过奖了。”周砚拱手道,嘴角微微上扬,根本压不住。
包厢里的厨师们也是纷纷围到门口瞧着,看到周砚那么年轻,表情都有些复杂。
这才叫年少有为啊。
“孔派的芽菜咸烧白,也没做的这么好吃啊?”李良才看着周砚,还是忍不住发问:“你自己琢磨的?”
周砚笑着回道:“我师父教的,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了一点点改变吧,但到底还是我师父那一套。”
“你师父命真好。”李老三感慨了一句。
“就是,你师父命真好。”李良才跟着感慨了一句。
李老三抿嘴,死嘴,要你多嘴!
闲聊几句,李良才便回家去了,李老三等人也是各自散去,还是挺有界限感的,没有问咸烧白怎么做的问题。
“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把字签了,我带你去过户,花不了多少时间。”黄鹤走到柜台后边,拉开抽屉拿出两页纸和一本房产证,招呼周砚过来签字。
周砚把协议内容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一回生二回熟,这话不无道理。
周砚现在手印就按的又快又准。
买房这种事,还是挺让人开心的。
有种在规划美好未来的成就感。
当然,前提是地基一块六百。
黄鹤带着周砚去把户过了,还把手续费给交了,前后不到一个时就办完了。
看得出来,黄鸡也挺熟练的。
毕竟这套房子过户到他手里还不到一个月,亏两百多转到周砚手里。
纯纯大冤种了。
回到飞燕酒楼,黄鹤给周砚泡了杯茶,搓了搓手道:“周砚,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但又不晓得该不该讲。”
那就别讲了,免得大家尴尬。周砚面带微笑,“你是想问芽菜咸烧白的事?”
“规矩我晓得,啷个做我肯定不会问,这是厨师的事。”黄鹤笑着道:“不过,我想问看你的芽菜是哪里买的?我买的芽菜就没你买的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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