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个活宝的对话,朱棣紧绷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才是他熟悉的感觉。
大军进入草原,那恐怖的军容,就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进了这片混乱的土地。
沿途的部,甚至不需要饕餮卫靠近。
他们远远地看到那片移动的钢铁森林,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吓得魂飞魄散。部的首领们连滚带爬地跑出帐篷,将族中最好的牛羊赶到路边,然后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对于这些识趣的部,朱棣秋毫无犯。
他不仅没有抢夺他们的牛羊,反而命人赏赐了他们最急需的盐巴和茶叶。同时,燕王府的书记官当场宣布了新的草场划分规则,以燕王的名义,严禁部之间再因为草场和水源私自开战,违者,后果自负。
这一手恩威并施,效果出奇的好。
那些在夹缝中艰难求生,时刻担心被大部吞并的中部,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燕王虽然霸道,但他讲规矩!
跟着这样一位强者,至少能活下去,不像那些大部这也要那也要,恨不得吞下他们所有!
消息如同草原上的风,迅速传开。越来越多的部,开始自发地向着燕王大旗的方向靠拢,寻求庇护。短短数日,朱棣的队伍后面,就跟上了数千名各族骑兵,他们虽然装备杂乱,但看向前方那支黑色铁流的眼神,却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然而,有顺从的,自然就有不服的。
草原东部,几个实力较强的大部,如科尔沁部的残余势力,以及塔塔尔部等,对燕王的命令置若罔闻。
他们不但没有丝毫前往会盟的意思,甚至还将燕王派去的信使扣押起来,百般羞辱之后,割掉了一只耳朵,扔了回来。
“燕王算个屁!让他有胆子就过来!我塔塔尔部的勇士,会用弯刀告诉他,谁才是草原的主人!”
当那名被割掉耳朵,浑身是血的信使踉跄着回到大营时,整个营地都炸了锅。
随军出征的张英勃然大怒,当即单膝跪地,向朱棣请战。
“王爷!末将请战!只需一千饕餮卫,必将那塔塔尔部的首领脑袋带回来给您当夜壶!”
一众投靠过来的部首领,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叫嚷着要为燕王讨还公道。
整个营地,杀气腾腾。
唯有朱棣,异常平静。
他坐在大帐之中,帐内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从帐篷的缝隙中洒进来,照亮了他半边脸。他没有话,只是拿起一块鹿皮,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中那柄布满狰狞尖刺的狼牙棒。
金属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向帐外那些叫嚣着要开战的草原首领,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不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骨头发寒的森然。
朱棣的目光越过众人,在单膝跪地的张英身上。
“张英。”
“末将在!”
“派人去告诉塔塔尔部的那个首领。”朱棣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杀意,“本王感谢他帮忙召集人手。等他把所有想死的人都聚齐了,本王会亲自去,送他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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