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找不到,案子就没法启动,苏轼也是急的一头包。
直到他派三班衙役全体出动扫荡了狗镇,终于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有人出首举报侯闵操纵赌赛。
官司不大不小,若是旁人犯了,顶天也就打几板子罚点钱了事。
倒霉就倒霉在侯闵是外戚,皇家律令规定,宗室相关人员,一律不得参赌涉赌,经营赌坊更是罪大恶极。
苏轼终于找到了拘人的理由,强闯驸马府,把侯闵给押进了开封府。
三堂会审,要他交代如何利用赌场赚钱。
侯闵心也大,自觉上面有人保着,也就没把这点小错误当回事儿,简直是问啥答啥。
咱大宋总不能不要体面吧,真打驸马的板子,或者给我判个刺字充军?
别说清河县主不答应,王爷不答应,就是宗人府也不能答应啊。
苏轼也懂规矩,不打不骂,好粥好菜,只问经营狗镇到底盈利几何。
等核对完了,将狗镇一干泼皮拉过来对口供,两相交叉,算出来侯闵每月从狗镇获利200到230贯之间。
行了,交罚款吧。
按照大宗正给的惩罚标准,所获利益罚没,另加两倍充公,人禁足三月。
侯闵一共参与经营狗镇两年有余,收益就按五千贯计算,加两倍还有一万贯,总计一万五千贯。
账单递给侯闵,差点没把他吓死。
就是把驸马府都折卖了,也换不来七千贯啊。要是家里有那么多钱,也不至于堂堂驸马去跟泼皮经营下三滥勾当。
这回没了稳坐钓鱼台的镇定,磕头鞠躬,请求苏轼轻判。
苏轼说轻判可以啊,咱们可以把责任都分拆出去,你得告诉我具体的经营细节,我好抓别人替你分锅。
比如,替你操纵比赛的是谁,比如狗肉处理的人是谁。
侯闵也不是什么侠义之士,听说有活路,赶紧甩锅,把自己知道的一点事儿全抖落了。
斗狗、赛狗之后,若有死伤,帮他处理狗肉狗皮的是府上的二管家。
原本是县主说喜食狗肉,他便叫人偶尔送过来一条。
谁料狗肉在城中如此受欢迎,县主邀请一些权贵分食,渐渐形成了一定规模,甚至还赚了不少钱。
于是乎,县主派陪嫁的二管家专门操办此事。
苏轼立即派人锁拿二管家。
差役再到驸马府,二管家听闻要锁拿自己,立马抽出刀兵,恶战一场,翻墙逃走。
逃到南城外一处庄子,再骑马北逃,眼瞅着就要过河逃遁。
忽杀出一人,以角弓短箭连射三箭,把他连人带马擒下,正是从西北归来报捷领赏的边军校尉,张尉迟。
二管家大腿中了一箭,被人胡乱捆扎一下,就送到了开封府大牢。
箭头还在肉里呢,也没人管,把四肢锁了,就那么一扔。
给他疼的呀,就像一直有只老鼠在啃食血肉,可惜无论怎么叫唤,狱卒始终都不搭理。
“别叫了,咱们这是死牢,真喊来人,小心抓把盐塞你刀口上!”
隔壁有人听烦了,凑过来,扒着栏杆劝着。
“死牢?不可能,我又没犯死罪,开封府便如何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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