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还是没能留下来。
江竹汝在陈水宁没有回来玄恩宫的这段时间里,把人逮到了自己的医馆。
有个有吃有喝,还能学一门手艺的地方,那家人没拦着阿山的去留,原本还想再敲江竹汝一笔,却没想到这个做大夫的长了一张好嘴。
论文的说不过,论混的,竟然依旧说不过。干脆把阿山一丢,指望着将来这孩子成了才,必然能填补家用。
“随我走罢。”
江竹汝拉了拉,没拽动站在原地的阿山,似乎是理解了后者的想法,笑道:“怎么?你是舍不得那个陈大娘,还是觉得我不似她那般好脾气?”
阿山没说话,只是又朝着玄恩宫的方向望了望,确定不会有人出来把他领进去之后,默不作声跟到了江竹汝身后。
“他们对你其实并不算好罢?”
阿山没有回应江竹汝的问话,依旧只是低着头走着。
“人就是这样,谁好欺负便不在意她付出,等到不如意了……”
江竹汝的话没有说完,反倒是阿山顿了顿步子,抬起头来看着江竹汝,片刻后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步伐。
阿山年岁不大,却也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的稚童,更何况那家人怎可能是全心全意想着阿山——还不是小小年纪已经懂了人情世故。
那一番话能改变阿山多少,江竹汝不敢保证,只是阿山一定听懂了自己的意有所指,而江竹汝也不过求一个:不想要陈水宁心寒。
另一边,车夫说泉州近了——那批德化来的瓷器已经运抵泉州,陈水宁不必先往德化一趟了。
“嘶。”
左眉右眉一阵乱跳,原本陈水宁念着信应当到了玄恩宫,极其重视这些外应,可真到跳得人烦了,便干脆归结于连日赶路,把自己累得不行。
车夫拴好了马,和陈水宁一道完成正式做事之前最后一顿轻松饭——只要是牵扯利益,与人打交道便辛苦得很!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来的苏副提举什么也没做,倒是不知上一任副提举因何被替?”
“据说是贪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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