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今日再次应验。
原本还布置了好几个场景,准备一步步挫其锐气,引君入瓮。
结果那些精心设计的手段都还没派上用场,老天爷就差点直接弄死了这厮,效率高得惊人。
眼见局势有失控的风险,立刻放弃了后续的所有“妙招”,赶忙现身亲自接手了这个麻烦。
倒不是心疼世子,主要是怕这厮真提前死在了外边,那可就浪费了对方的利用价值。
他脸上瞬间切换成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表情,对着梁世子道:
“阿弥陀佛。王爷,您来得正好。贫僧正好有事要找您。”
这句话一出,梁世子心中那刚被冷水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只是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惊吓,有些萎靡,不敢再放肆。
只能冷着脸,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哼!这么巧?你也找我?”语气中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
许宣只当是全然听不到对方话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气,神色坦然,仿佛真是巧合一般,继续道:
“正是。这几日与慧忍大师深入交流佛法与医理,对于后院那位病人的症状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出了一个或许可行的诊治方式。正想着该如何联系王府,再进去仔细诊断一番,没想到王爷您就来了,这岂不是缘分?”
是的,进入那戒备森严、如同战争堡垒般的梁王府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
有主人家亲自带路就好了。
梁世子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个在父王面前挽回印象分的机会。
但这念头刚起,就被之前挨的三个大嘴巴子和黑屋的回忆所带来的火气给覆盖了,梗着脖子,硬声表示:
“不需要!本世子用不着你假好心!”
他觉得自己多少是长了点记性。
“父王虽然没明具体原因,但既然把我关起来,显然那后院的事不需要我插手,我也不该再管。”
于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许宣,试图绕开这个碍眼的家伙,先回家换身干衣服压压惊再。
只是,脚步刚挪动,隐约间听到许宣似乎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好像是……‘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他竟然真的……’之类的模糊语句。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让梁世子的脚步定在了原地,走不动了。
猛地想起了自己今天杀到临济院的最初原因,那些关于他“隐疾”、“香火难继”的恶毒谣言!
心头的火气“砰”地一下,如同被浇了油,开始熊熊燃烧!
但又实在没法当着这么多和尚、护卫、供奉的面,直接质问“是不是你在外边本世子有难言之隐?!”
这种话题实在太丢脸了,问出来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在乎,甚至可能越描越黑。
只能强压着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问话:
“你刚才……什么真的假的?!给本世子清楚!”
许宣依旧从容,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哦,没什么。只是外面都在传,王爷您没有容人之量,睚眦必报,王爷对此……很是失望。”
“放屁!”世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
许宣更加从容,立刻换了个法:“大家都您缺乏决断魄力,遇事畏缩,王爷对您……很是失望。”
“不可能!父王怎么会……”世子再次下意识否认。
许宣见状,立刻以退为进,语气变得疏淡:“既然如此,那王爷请自便吧。其实贫僧也并非很想去诊治,只是医者本性,见猎心喜罢了。您请回吧。”
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反而彻底激起了世子的逆反心理。
“不行!”梁世子猛地踏前一步,仿佛生怕许宣反悔,“必须去!现在就去!本世子倒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魄力!”
许宣笑了,那笑容很微妙,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眼神里藏着只有梁世子这等当事人才能清晰感受到的淡淡挑衅。
然而嘴里出的话却依旧是那般“恭敬”,甚至还带着几分替对方考虑的意味:
“阿弥陀佛。王爷,此事关乎王府后院隐秘,非同可。是否让贫僧前去,您……是否先问过王爷的旨意再?”
越是这般“通情达理”、“遵守规矩”,就越是像在反讽世子做不了主。
这神态和话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梁世子那本就脆弱的理智。
他像是被点着的炮仗,猛地一挥手,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问什么问!在这梁国,本世子的话,就是规矩!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走!”
天上惊雷涌动,劫气再次翻涌不休。
众所周知,我们北地战神有的是容人之量,有的是胆识气魄,更不缺深谋远略!
区区一个许宣,上次能把他“请”来,这次自然也能!
这位心中更是琢磨,等到家之后若是姓许的没有治好,正好就给当场处决了。
请问,什么才是惊世智慧!
于是,在梁世子这“英明神武”的决断下,回程的队伍里,便多了许宣和慧忍两人的身影。
而在王府之中的李供奉:为何今日心绪不宁?
已到洛阳的梁王:为何今日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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