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大堂内已布置妥当。
案桌后摆放着三把椅子,中间是陈昭,两侧是周文渊和负责记录的主簿。
堂下两侧站着衙役,手持水火棍,神情肃穆。
刘玉安和老年货郎被分别押了上来。
陈昭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堂下两人,沉声道:“升堂!”
“威武!”
衙役们齐声喊喝,声震大堂。
周文渊率先开口,拿着惊堂木在案上一拍,厉声道:
“刘玉安、老货郎,可知今日为何审你二人?
速速将二十年前河湾村刘家灭门案的真相,以及近日连环杀人案的经过,一一招来!
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官用刑!”
老年货郎梗着脖子,瞥了眼刘玉安,嘴硬道:
“什么灭门案?
我不知道!
我就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不过是帮这位公子跑跑腿,其他的啥也不清楚!”
陈昭沉声,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
死者的家属已经供认就是你与死者接触过。
而且我们当场拿获你,搜出厌胜之物,你岂能狡辩!”
老年货郎脸色一白,却依旧不肯松口,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陈昭不再理他,目光转向刘玉安,道:
“刘玉安,二十年前河湾村山洪,你家遭难,村民杀人且抢夺你家财产,此事查证属实。
所以,你杀王掌柜、李四等人,是不是为了报仇?”
刘玉安抬起头,眼睛通红,布满了恨意,咬牙道:
“是又如何?
他们当年抢我家钱财,杀害我爹娘!
我杀他们,是替爹娘报仇,天经地义!”
陈昭脸色一沉,道:
“何来天经地义?
你这是公报私仇!
你为何不告知官府?
难道官府不会帮你们查清当年的事情?”
刘玉安冷笑道:
“你们这些狗官贪赃枉法,就会巧取豪夺,榨取民脂民膏,岂能帮我们!”
沈峻上前一步,怒斥道:
“我家大人陈昭,你没听说过吗?
他向来爱民如子,公正严明,何来贪赃枉法,你少来胡说!”
严奇山看了眼周文渊,立马道:
“我们周县令在任上,也从来不收受贿赂,强取豪夺,你为何不来报官!
我看你就是享受杀人复仇时的快感,故而不报官,而是报私仇!”
刘玉安被问得一噎,脸色阴沉似水,并未说话。
老货郎见状,终于开口道:
“不关少爷的事情,都是我干的!”
严奇山挥手道:
“少来,他杀赵三的时候,我们都是亲眼所言,他休想抵赖!”
老货郎咬牙切齿道:
“唉!他们都该死!
当年若不是他们贪财,老爷和夫人或许还有活路!
他们抢粮食也就罢了,可是连银子也抢,人也杀了。”
陈昭微微皱眉道:
“这刘老爷是你的老爷,那你是……”
老货郎叹了口气,道:
“我是刘家的老仆,当年发生山洪的时候,我在后山放羊。
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其实并没有。
我在后山困了好几天,等到我回府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正在行凶,还杀了人。”
沈峻问道: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不报官?”
老货郎叹了声,道:
“我也想啊,可是那些天大雨连绵,朝廷派来的人都在路上,直到一个月后才来。
我孤苦伶仃的一个老头子带着小少爷去报衙门,谁信啊。
关键是他们还一把火烧了房子,加上大雨一冲,啥也没有了。
你说这官家老爷是信那数十口村民,还是能信我一个糟老头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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