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当年的事全盘托出。
“是张老五先拿柴刀刺伤了刘员外!”
“李老四见刘员外还有气,又补了一棍,人是他杀的!”
“我……我跟着抢了一锭银子,还帮着李四把刘管家的尸体拖去柴房……”
“放火是李四逼的!他说烧了房子就没证据了,我们不敢不从啊!”
“刘员外书房里的字画,是我卷走卖了,换了三十五两银子……”
桩桩件件,听得堂下衙役都皱紧了眉头。
周文渊脸色铁青,手中的惊堂木捏得发白。
刘玉安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迟来了二十年的供词,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吼道:
“你们都听到了!
他们杀我爹娘,抢我家产,放火烧屋毁尸灭迹!
桩桩件件,哪一件不该死?
杀他们,有错吗?”
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村民,落在瑟瑟发抖的张老五和几个承认动手伤人的人身上,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等了二十年,就是要看着你们为当年的事偿命!
若不是你们,我爹娘怎会惨死?
我怎会颠沛流离,活得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陈昭看着他激动的模样,道:
“刘玉安,他们的罪行,自有国法评判,而非你私刑处决。
你杀了多人,其中赵三已答应配合官府,却仍被你射杀。
这已超出复仇的范畴,是滥杀无辜。”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周文渊,道:
“周县令,此案真相已明,可即刻结案。”
周文渊连忙起身,拱手应道:
“下官遵命!”
他拿起案上的笔,对着记录主簿道:
“按供词定罪:李四等动手伤人、抢劫杀人者,按谋财害命律,判斩立决;
但是李四等人已死,暂不追究。
其他参与放火、抢夺财物但未伤人者,或判流放或监禁。
于大婶等仅取少量粮食,且有安葬刘夫人之举者,免予处罚。”
周文渊看向刘玉安,道:
“你用厌胜之术连杀多人,含无辜者,按故意杀人律,判秋后问斩。
老货郎协助杀人,传授邪术,判流放,终生不得回京。”
老货郎闻言,只是低低叹了口气,没有辩驳。
他知道,这已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刘玉安却猛地挣扎起来,吼道:
“凭什么?
他们杀我爹娘,却只判流放,我却要秋后问斩?
这不公平!”
“公平?”
陈昭看着他,眼神复杂,道:
“律法的公平,是不偏不倚,既惩恶,也防滥杀。
你若当年能设法报官,或如今配合官府将罪犯绳之以法,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你用他们的手段复仇,最终也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刘玉安愣住了,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文渊将定罪文书递给陈昭过目,待陈昭点头后,又道:
“下官会即刻将卷宗整理成册,上报京兆府与刑部。
同时清查刘家当年被抢财物,归还其后代。”
他看了眼刘玉安,叹道:“唉,或是其旁系亲属。”
陈昭点点头,站起身,目光扫过堂内,道:
“此案了结,你务必妥善处理后续,不可再出纰漏。”
说完,他看向沈峻,道:
“沈峻,备好车马,我们午后回京。”
“是!”
沈峻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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