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并未动怒,只是平静的看向李云烈,道:
“世子殿下,查案需严谨,本官绝非故意拖延,而是为了查明晋王殿下真正的死因,还望世子耐心。”
李云烈冷哼一声,但见陈昭神色肃穆,查验过程也确实一丝不苟,便强压下火气,甩袖道:
“也罢!本王就再信你一回!望陈大人莫要辜负圣恩!”
陈昭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会他。
此时,一旁的老仵作面露迟疑,低声道:
“陈大人,您也看到了,银针验毒并无反应。
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之前会诊,也断定非寻常毒物所致。”
陈昭微微颔首,目光凝重,道:
“从目前勘验来看,体表无伤,体内确无毒物反应,却被人一刀刺杀,无半点挣扎,实在可疑。”
老仵作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陈大人,老朽有个大胆的假设,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昭目光一凝,道:“但说无妨。”
老仵作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声道:
“老朽怀疑,王爷或许是中了某种极为特殊的迷香,或是幻药!
此物或许并非致命毒素,而是能令人陷入深度迷幻,且事后极难查验。
否则,王爷死后面相何以如此安详,甚至唇角还隐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实在不合常理!”
“迷香?幻觉?”
陈昭心中一震,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道:
“你是说,凶手可能使用了某种药物,让晋王在毫无痛苦,甚至产生愉悦幻觉的情况下被杀害?”
他不禁想起了北疆拓跋烈那桩案子。
但拓跋烈死时虽也安详,却并无笑意,与晋王此刻的神情又有微妙差异。
而拓跋烈的安详是因为他觉得死在自己儿子的头上,所以有一些释然。
老仵作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正是!老朽年轻时曾听江湖上的老友提及,西南苗疆或西域一带,传说有一种奇毒。
此名为极乐仙或忘忧散,无色无味,能使人坠入极乐幻境,在狂喜中悄无声息地死去,死后面容便是这般带笑的模样!
只是此物太过罕见,老朽也从未亲眼见过。”
极乐仙?忘忧散?
陈昭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如果真是这等诡异之物,那凶手的来历和手段,就更加深不可测了。
陈昭眉头一皱,问道:“可有验证之法?”
老仵作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面露难色。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李云烈,支吾道:
“回国公爷,方法倒是有一种,只是这法子,恐怕……恐怕有些……”
陈昭见他犹豫,沉声道:
“事关查明王爷死因,有何方法,但说无妨!”
老仵作把心一横,压低声音,快速说道:
“老朽曾听闻,那极乐仙之毒,其性特异。
若以中毒者之鲜血少许,喂食给活物,比如一只雀鸟或一只老鼠。
那活物并不会立刻毒发身亡,反而会先陷入一种极度的兴奋狂躁之态。
此法或可一试。”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李云烈早已怒火滔天。
顿时,他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起,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指着老仵作的鼻子厉声怒吼道:
“老东西!你说什么?
竟敢妄图用父王的尊贵之血去喂那些肮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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