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可以是投资于人的恩主、道侣,到洒扫侍奉的丫鬟小厮,乃至暖床的婢女。
这两者间的区别,可谓是天差地别,甚至可以谈得上一句“奴颜媚骨”了。
谈话间,七香楼主的话声虽然低微,但也传到了四周人等的耳力。
独馆主没有去搭理这等闲事,但其他的独蛊馆弟子们,则是目光都挪动,落在了那香行舞和其他几个女子的脸上,纷纷低声暗语。
这一道道目光,让香行舞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心间羞愤,但她也不敢吭声。毕竟发话的,可是她娘亲,对面站着的,可是一个刚杀了三劫人仙的道馆精英。
场中还有看客中人、皂衣皂帽者,听见了对话,他们眯眼打量着七香楼主。
有人鄙夷讥笑,也有人出声暗道:“这女子果然有点门道,能这般舍得的办事,难怪一个人撑起了这么大的家业。”
特别是一些商户中人,他们不仅没有鄙夷七香楼主的献宝献女之举,反而还颇为欣赏羡慕。
但是方束打量着七香楼主,静等对方的将话说完后,只是顿了两息,便轻笑的开口: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楼主还是作罢吧。”
话说间,他只是瞥眼看了一下那所谓的“女儿红”,对于香行舞等姿色各异的闺秀们,则是看都没有看一眼,然后便颔首一番,转身朝着楼外走去。
方束这般毫不拖泥带水的举动,让四周人等更是啧啧称奇。
“哎,等等哥几个。”李猴儿等人还在打量着宝药美人,见他突然动身,连忙也迈开步子跟上。
楼中一些看过来的商户酒客们,则是口中的讥笑声大作,惋惜暗叹的声音也是升起。
有人砸吧道:“现在是够不上咯。”
突地,那香行舞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心间滋味,前所未有的复杂。
七香楼主本人,她也是面色一怔,咬着丰厚嘴唇,面色有些僵硬,心里更是一阵阵悔意升腾而起。
她猛地也想起了买房时的事情,大悔:
“早知今日,当时还买个甚的房、置个甚的嫁妆!不管是借钱送钱,还是再买一间和这人同院的房子,都能大有缘分可续。”
一念至此,七香楼主紧咬嘴唇,自觉得吸取教训。
她连忙劈手就夺过了香行舞手中的酒坛子,将着这失神的丫头片子撞到一旁,然后自个脚步急蹬,花枝乱颤,要追上方束,将宝酒送出。
老娘不求供奉,只求进献贺礼,这下子,总该能送出去了罢!
只是下一刻,有皂衣皂帽者将七香楼主拦住,呵斥道:“跑什么跑,你想畏罪潜逃不成?”
七香楼主连忙就想要解释,但却敏锐的发现,这伙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了她手里的酒坛上,且神色也比先前要跋扈了几分。
更让七香楼主心慌的是,一旁的坊市管事和独馆主两人相谈着,面色都是不愉,那两个装尸体的麻布袋也被打开了。
只见有两张人皮,正从尸体的脸上掉落而下,分别揭露出了那“罗大郎”、“罗二郎”两人各不相同的两张面孔。
七香楼主愣神。
“不、不!这咋回事啊……”噗通一声,隔壁那肥头大耳的商会东家瞧见,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被吓得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七香楼主彻底明白过来:“今日助拳,当真是大有蹊跷!”
旋即,她的面色也是十分难堪。
助拳之事有蹊跷,那么应下了此事,还找上独蛊馆的七香楼,其自然也是很有蹊跷和嫌疑了。
七香楼主面色微白,她意识到自己今日的这坛酒,只怕是不仅送不出去,还得更加大出血一番了。
一种“一步走错,步步错”的荒谬感,在这熟妇的心胸间升起,让她心胸内好个发慌,顿觉无依无靠,但是又只能勉强装笑。
另外一边。
方束返回了馆中。
他在和同门们告罪一声后,便步入静室中,趁势修行,继续消化所得,勇猛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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