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的笑僵住:“老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娄妈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放开了侍婢大步走到上首案前,“老夫人,刚有个侍婢进来,说六娘子在咱们宅前晕倒了。”
咣当!
陶娇娘的酒盏掉到桌上。
六娘子?
苏靥那个小贱人还活着?
不可能啊!
赵老夫人脸色突变,“六娘子,苏靥?”
侍婢被推出来回话:“奴没见过六娘子的模样,是她身边的侍婢说的,那侍婢边哭边嚎嗓门可大,许多过路人都停下来在看热闹!”
“丢人现眼。”
赵老夫人放下竹箸,吩咐:“庆姑姑,你去看看。”
“是。”
秦氏的目光扫过门口,娄妈妈顺着门边也跟了出去。
田福见状也要走,刚转身便被一道女声叫住:“田管家,庐陵的账本何时交给我?”
久未言语的大夫人忽然开口,田福无奈只好过去回话。
新科进士的宅子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坊内无宵禁,不少百姓和各家仆婢都闻声而来。
春晓跪在地上哭,苏靥躺在她怀里。
春晓仰着头嚎:“可怜的六娘子啊,幼年火灾幸存活,巨贾父亲来磋磨,自生自灭把她抛,荒郊野外小山坳,善心丈人伸援手,这才使得小命保,兄长高中上长安,举家坐车她追跑,一月有余未曾饱,如今人在苏宅外,只问天理在何方?”
百姓们对着苏家大门指指点点。
庆姑姑虽也许久未见苏靥,但春晓是家生子出身,老子娘去世后跟在她身边待了些日子,故一眼就认出了她。
庆姑姑连招呼几个仆婢,将人扶了进去。
人被带到中堂放到了地上,怀里塞了几个手炉。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醒,陶娇娘给彩绣使了个眼色,提议:“要不叫曹先生来看看吧?这么守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眼看着天色越发晚,听闻天越黑阴气越重,何况屋里还有个煞星,赵老夫人最忌讳这些,有些疲惫地点头扶额,巴不得人赶紧走。
彩绣转身要走——
“我们娘子醒了!”春晓惊呼。
苏靥缓缓睁开眼睛,靠在了春晓的肩上,整个人纤细消瘦,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像个乞索儿似的。
赵老夫人惊恐地捂住口鼻,往后靠了靠,又拉了个侍婢挡在身前。
娄妈妈拿来块湿帕子,将苏靥脸上的泥擦掉了些,虽看不清楚模样,可总算是干净了些。
苏怀昳眉心皱起,“祖母,既然六妹妹已经醒来,孰是孰非问问便是。”
陶娇娘起身,走到了老夫人身边,笑道:“这天色已晚,六娘看着还未完全清醒,最近府里事儿多母亲多操劳也需要早点休息,不如请曹先生过来给六娘子看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不必了,我此刻清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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