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不大,但足够两个人吃。我打开盒子,插上十五支蜡烛,点燃,熄掉电灯。我在为她唱了一首《HappyBirthday》的同时,她和着旋律拍手。烛光在静夜里摇摇晃晃,照亮了她脸的轮廓。
她吹灭了蜡烛。屋子里一片漆黑。我们在黑暗中对视了几秒。
蛋糕上镶嵌着葡萄,荔枝,草莓和樱桃,都是她说的喜欢的水果。我拔掉未燃尽的蜡烛,切了一小块喂给她,她也喂我。我们干脆扔掉小刀,直接将头趴在蛋糕上,伸出舌头卷起一块便吃,反正又没有外人。她对着我“咯咯”地笑。我会意之后也笑起来,她的鼻尖,嘴的四周,眉毛,眼睛四周,都沾满了蛋糕。
“别动!”我抱着她的脸,“我帮你舔干净。”
“不要啦,”她一面叫着,一面将脖子伸得老长,仰着脸。
“你别这么恶心嘛。”
“慢一点啊。”
“慢一点。”
“痒啦。”
“想亲就直说嘛。”
“羞死人了。”
随后我自己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残留物,将桌子上狼藉不堪的蛋糕盒扔到墙角的垃圾桶里。风一次次扑打在窗户的玻璃上,似乎还下起了雨。灯光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们分坐在床的两头,开始聊天。我把今天回家后的事情给她汇报了一通。
“妈妈真的很好,我对她说什么她都相信,从不会怀疑我。下午向他撒谎都让我很愧疚呢。”我对她说。
“在你妈妈和爸爸中,有你更喜欢的吗?”她问我,显得很平静。
“当然有啊,每个人都是偏心的。我更喜欢妈妈,她的性格很好,很随意,她不喜欢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还常告诫我“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她喜欢拉我去打牌,我的麻将就是她教的呢。我要钱她也从不问原因。而爸爸则正好相反,他管得很宽,每周回家,都要问我这周考试没有啊,考了多少啊,烦死人了。一旦考好了,比我还高兴,而一旦不理想,就问‘什么原因’、‘是不是开小差’啊之类的问题,这种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啊,好像是谁故意考差似的。还不止这些呢,每次给我的钱,定期都会问是怎么花的。有时还搬出一大套理论来,我听了就受够了。”
“那你恨他吗?”莫薇薇淡漠地问。
“当然不恨啦,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爸爸,而且我长到这么大,所有的花销都差不多在他一人的肩上,只是不喜欢他的性格而已,他不像妈妈那么洒脱,把什么都看得无所谓,他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你知道吗?妈妈从不问我在学校吃得好吗,穿得暖吗,这些都是由我爸爸问,这么一来,他既当了我爸爸,又履行了妈妈的职责,我怎么能恨他呢?感谢还来不及呢。再说,他管我还不是为我好么?这些话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在爸爸面前,我总是板着一张脸,将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全部倾泻在他身上,而我从没有想过,他就这样承受了这么多年。很多回我都想真挚地对他说一声“爸爸,您辛苦了”,但每当想到他那张铁青的脸,想说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我感谢他,真的感谢他。但是,感谢并不意味着喜欢。”
我不知道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来,要是爸爸能听到就好了,他一定会感动地哭出来,我默默地想。莫薇薇沉默不语。我很少见她这样安静地过,该不会是被我的话所感动了吧。应该不会,真要是感动,她一定会跳进我的怀里,亲我一口。可是她没有,她的心里似乎装着什么秘密,那些秘密压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了,但是这一回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但从她的眼神与声音里,我知道,没什么的意思就是有什么,而且还大有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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