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脑子转得不慢,但是他不知道,他的所谓应变,在府太蓝这种顶级猎人眼里,都太寻常、太好猜了。
比如,他意识到公寓楼规则失效之后,眼里忽然暗光一闪,嘴唇开始往中间挤,仿佛要让自己的脸更接近于一头猪——这是要叫居民名字了。
看来他也猜到了,公寓规则消失之后,福利法案可能就回来了。
当然,究竟福利法案有没有回来,府太蓝也不知道,但他不打算让卡特把答案试出来。
当卡特叫出一声“白”时,府太蓝也已重新打开了公寓楼伪像的插座开关。
“公寓陷阱伪像”——柴司这个插座伪像,可真是个好东西,不仅能让附近的武器伪像都呈现在插座上,连名字都备注上了;要是没有这个名字,府太蓝还真想不到,可以利用它,把卡特身上的福利法案排斥掉。
下次一定要好好感谢柴司,让他知道,他轻易能卖出上百万的珍贵伪像又救了自己一命。
“卡特,你脚伤都没好,”府太蓝慢悠悠地,“你怎么会以为福利法案回来了?”
卡特呆呆看着府太蓝的枪口,似乎仍然在消化眼前一切。
“噢,我懂了,你以为公寓陷阱失效,福利法案就能复原?”府太蓝假装恍然大悟,“咦,你以为巢穴是什么地方?”
他看着卡特,用枪口示意他走到电梯门口去。
卡特的面孔像浸透了水的一块黑布,逐渐垂下来,仍一动不肯动。
“你把一个又一个猎人送入巢穴,收走幸存者带回来的伪像,换成一笔又一笔的钱。他们在巢穴里经历了什么,你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都是下等人的事。长此以往,你该不会产生了误会,以为巢穴是为你服务的吧?”
卡特腮帮子上肌肉浮凸,眼球瞪得几乎要迸脱眼眶了。
府太蓝再次用手枪示意了一下。
卡特忍着伤痛,一边喘息,一边挪到了电梯门口;但却没有像上次一样求情好话了。
也对。
假如一开始就了下风,一点希望看不见,只能老老实实做阶下囚,那倒也罢了,算是倒了个霉。
但卡特在几分钟之前,还受尽巢穴偏爱、占尽战斗优势,是把府太蓝频频逼上死路的那一方——突然跌出这么大的差,越是平时地位高的人,越吞不下去。
“按电梯,带我去府汉所在的楼层。”府太蓝走到他身后,想了想。“楼上有多少人在?”
卡特嘴角肌肉微微一抽,又被他压回去。“是你单靠自己对付不了的人数。”
原本就停在一楼的电梯,“叮”一声打开门。
府太蓝用枪放羊似的,将卡特驱进电梯里,看他按下顶楼的“6”,这才叹了一口气。
“你以为我对你这条猪命很稀罕么?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要打败你、杀死你,把府汉救出来,上演阖家团圆,父慈子孝吗?你是不是好莱坞片子看多了?”
卡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我最后一幕戏的主角,是府汉。我一直在等着看最后一幕戏……你充其量算是耽误我时间的交通堵车。我对你的命,一点兴趣都没有。”
卡特一句话没,但显然一点都不相信。
“如果你非要挡我路,那我不介意顺手把你杀了。”府太蓝解释道,“可你若是及时让开,我过一会儿就忘记你是谁了。”
“我不是三岁孩,你我早就过了能一拍两散的时候。”卡特冷笑一声,“但你必须要留我一命,因为六楼布满了我的人手,一直在这儿监视看守着你爸爸。”
府太蓝冲他一笑。
“你可能不相信,”他,“但是在我见到府汉之前,我需要闯过的关卡越多越好,动静越大越好。”
府太蓝举起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比了比自己身上。“我希望能溅一身血,那就更好了。”
“只会是你自己的血,”卡特咬着牙根。
府太蓝笑了:“那也行啊。我又不挑。”
卡特一愣,没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正在这时,电梯在六楼停下了,又是“叮”一声响后,缓缓打开了门。
门后只有一堵钢铁铸成的墙,墙上嵌着一块密码盘。
在钢铁墙与电梯门之间,仅留出了一人宽的空间,形成了长长一条窄道。
只要电梯门一关上,离开电梯的人甚至无法一前一后地站着,只能肩并肩地站成一排。
府太蓝用枪口抵住卡特侧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让我用子弹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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