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上海歌舞厅里那些笑靥如花的女子都是这样取悦男子的,我稍稍学了下,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灵了?
他板着脸发脾气,我悻悻闭嘴,盘腿缩在被子里,又重新嚼着这噎人的甜食。
难吃也得吃,我是真饿了。
我叫楼嘉玉,是上海楼家百货的三小姐。
赤裸着上半身站在窗边抽烟的是傅戎炡,是傅家赫赫有名的二公子。
不同的是,他是真少爷,我是冒牌假小姐。
真的那个已经死了。
15岁那年,南京街头,我的赌鬼老爹开价十个银元要把我卖给了当铺,掌柜的头一次见典当女儿的赌徒,转身喊来后院的少东家傅戎炡。
那一年他19岁,正是英俊俏儿郎。
傅家产业恢宏,上海、南京两地都有生意,黑的白的都有,我爹欠的债恰好就是他家的。
我并非我爹亲生的女儿,而是他半道捡的。
他瞧见我孤身一人乞讨,便假惺惺地认了我当女儿,之后又威胁我每日上交乞讨钱,没钱就要挨打。
傅戎炡揪着我的领子、手腕看伤痕,气得一脚踢翻了我乞讨的碗。
他问我会不会写字,我说会。
他问我要不要报仇,我说要。
后来,我爹死了,我也成了傅戎炡的跟班。
他花了两年把我培养成楼家得体的三小姐,需要我时,我就周旋宴会,偷听书房,用楼家千金的身份打探情报,不需要时我就被晾在一旁。
真正的楼嘉玉天资聪颖,我和她不能比。
她小小年纪就学习知识,在新加坡和香港学会了两门外语,可惜天妒英才,她跟母亲来南京投奔亲戚的第二年赶上混乱,意外横尸街头,那一年,她才17岁。
傅戎炡把我变成了她,让我替她活下去。
楼嘉玉漂亮,聪颖,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闺秀,而我除了长相有几分像她之外,剩下的都得靠后天努力。
让一个蠢才变成天才是困难的,但傅戎炡做到了。
回想起那段日子,我只记得老师的戒尺,高肿的手心、沾满血痕的小腿以及流不尽的眼泪。
有几次,我连睡觉的呓语都是在背诵他给的资料:
我母亲叫庞鹃,原先在百乐门工作,意外怀孕后被老板辞退回了老家福建,我出生后,她带着我跟商队去新加坡做生意,后来又辗转香港……
傅戎炡对我废寝忘食的努力很满意,因此偶尔也会买些稀奇玩意当奖赏。
我脸上端着笑,心里却惧着他。
如果说戒尺的敲打是皮开肉绽的体肤之痛,那他黑着脸不悦的样子就是精神折磨。
总之,在他“不竭余力”的帮助下,17岁的我摇身一变成了19岁的楼嘉玉,纳入族谱,成了楼家三小姐。
从萧条的南京街头到繁华的上海豪宅,一夜之间,我跨进富贵行列。
那种感觉很不真实,前两个月我提心吊胆不敢睡,生怕自己露出破绽,后来傅戎炡来看我,说了些点拨的话。
他说,“我说你是真的,那你就不可能是假的。”
他一副不容反驳的阴狠,我发着抖,却只能笑盈盈地回应,“是,我就是楼嘉玉。”
再后来,傅戎炡半威胁、半恐吓着利用我打听上海商会的动向,窃取账目信息,牵制楼家势力的扩张……
这样的利用关系维系了三年,直到后来一场意外,我们的关系就变了味道。
父亲生日宴上,他醉酒踉跄,我受父亲叮嘱来搀扶,可秋风吹野火,一点就着。
酒气染了色心,他抓着我索吻,喃喃喊着楼嘉玉的名字。
他喜欢真正的楼嘉玉,而我只是个冒牌货。
可惜男女天生力量悬殊,我被他甩在床榻上,摔得头昏眼花,挣扎不得。
粗暴的拉扯中,我抓到了枕头下的匕首,因为不敢下狠手,所以只能在他背上划道血口子。
滚烫的身子,满手的腥红,构成了我回忆里最深刻的一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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