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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0翌日，阴冷转暖。
太阳从浓云里探出一点点身子，微微一层薄光笼罩着大地，没什么温度，却让人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重新出现在学校有点突然，教主任和学生们脸上均是诧异。
教主任一会儿捏捏我的手腕，一会儿又拍拍我的肩膀，确定我活泼健康后才敢说话。
“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微微一笑，咽下一言难尽的话，只敷衍一句。
“没瘦，只是想着要见学生，所以换了件漂亮衣裳，有点单薄。”
他哈哈一笑，没再多问。
教主任倒是好应付，但机灵的学生不一样。
和她们大半月不见，乍一看突然有点陌生，双方都有点儿拘谨。
第一节课结束后，谢寻美来讲桌前找我聊天。
她也是大家闺秀，五官端正，模样清秀，可惜这样的容貌放在真正的名利场里，和一众衣香鬓影的富家千金相比，她又不算出色。
课间休息的时间不长，小姑娘喜形于色，拉着我聊了很多问题。
我也算承师之道，授业解惑，一一回答。
上完课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积攒了半月的文件、册子一一整理，填写，费了不少功夫。
忙完这一切出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天还是冷。
我刚准备去拦黄包车，一抬眼就看见林巧儿蹦蹦跳跳德跑了过来。
“玉儿！”
众目睽睽之下，她差点把我撞翻。
“我今天掐指一算，宜听曲！”
她故作神秘地从身后拿出两张戏票，一脸得意。
我看出她的心思，问是不是楼伟明送的。
她捏了捏嗓子，语气傲娇。
“哼，那肯定啊，我就说吧男人呢得吊着养，不能对他太好，偶尔得有点小脾气……”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别让这些轻薄言语玷污了读书学习的圣堂。
她定的戏是下午五点开场，因为时间还算充裕，就去买了点吃的，先填一点五脏庙垫个底儿。
四点过半，我们进了戏楼，看着票进了包厢。
屁股还没坐热就瞧见一群人轰轰嚷嚷的围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她探着脖子望了半天，“哟，电影明星也来听戏！咱们来着了！”
我也学她的模样看了一会儿，可是始终没看清哪个人才是明星。
演出还未开始，结伴的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们坐的包厢是个圆拱弧形，朝向楼下的视角不算好，但讨个清静。
林巧儿大大咧咧的，也不管这些细节，她从包里摸出一袋瓜子，咔嚓咔嚓的就磕了起来。
没一会儿，包厢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我勾着脖子转了一圈，大半都是上海的名门望族。
“楼家前些日子被傅戎炡针对一遭，弄的这十里洋场的大小铺子都心有余悸。
前几天我听他和北平那边讲电话，说那头的老家势单力薄，让他别回去折腾，据说他在南京那头倒是有几个酒肉朋友可以依靠，不过……也悬乎。”
她又是分析，又是铺垫，好半天我才听到重点。
“你要帮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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