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现在去交接物资,要么我就以‘延误军需、藐视军规’的罪名,奏请陛下处置你。
你自已选。”
钟永亮看着辛弃疾那副认真的模样,心里终于慌了——他知道,辛弃疾说到做到,若是真的被奏请陛下,他这点“奶兄弟”的关系,根本不管用。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好!我交接!但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狠狠瞪了辛弃疾一眼,转身朝着帐外走去,那圆滚的背影,此刻显得格外狼狈。
辛弃疾目光如炬,直视着钟永亮,声音沉稳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帐内的青石地上,掷地有声:“钟大人,你这话里话外,莫不是在说我?”
他向前半步,绯色战袍随动作轻轻晃动,衣料上的云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腰间青钢剑的剑鞘泛着冷光,“我倒要问问你,我究竟何处失礼、何处做错了?你身为朝廷委派的军需官,押送物资至军营,这是你的职责所在,而非你邀功摆谱、欺压将领的资本。”
钟永亮原本还想插言,却被辛弃疾的气势压得张不开嘴,只能攥紧拳头,圆脸上的肥肉微微抽搐。
辛弃疾继续说道,语气愈发锐利:“按大宋军规惯例,你只需与军中后勤参军对接,清点账目、核对物资交接即可——何时有过‘军需官需正二品主帅出营迎接’的道理?朝廷律典里,可曾有过这般荒唐的条文?我们未出营迎接,何谈失礼?”
“反倒是你,”辛弃疾的目光扫过钟永亮那身紧绷的绿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一个七品小官,进营时高坐马背,竟让我大宋正二品集团军主帅为你牵马引路!钟大人,你这脸面究竟是从何而来?便是在皇宫禁地,陛下也绝不会纵容你这种目无上级、以下犯上的行径!”
钟永亮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呼吸也变得粗重,他想反驳,却被辛弃疾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瞪着一双小眼睛,眼神里满是怨毒。
“如今你更过分,”辛弃疾抬手指向主位,声音陡然提高,帐内烛火都跟着晃了晃,“不过是个负责押送物资的七品军需官,却大摇大摆坐在主帅的位置上,还让正副帅陪坐、四品将领侍立。
帐内诸位将军,哪一位没有血战沙场的战功?哪一位的品级不比你高?你若是钦差大臣,那是理所应当,可你不过是送军需的七品官而已,凭什么享受这一切?”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钟永亮:“你不过是借了奶娘的一点薄情,就敢自诩‘皇亲国戚’,胡乱攀附皇室!我劝你最好搞清楚,大宋开国百年,从没有哪个奶娘的儿子,敢顶着‘皇亲’的名头在外耀武扬威!”
“你敢羞辱我!”钟永亮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尖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母亲是二十皇子的奶娘,我跟殿下是奶兄弟!这就是我的资本!你一个小小的副帅,也敢质疑我?”
“奶兄弟?”辛弃疾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大宋皇室讲究礼法,奶娘虽有哺育之恩,终究是仆从,她的儿子,何时也配与皇子称兄道弟?你这话若是传到大中正司,你可知后果?”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