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晨婉细看并肩来人,女子色清、气清、神清、韵清,素净秀气,典雅卓绝,观之有说不尽的心旷神怡,让她不禁想到了有“南美北瑾”之称的木瑾城主;男子威武俊朗,坦然明亮,意气风发,器宇不凡,真可谓神采奕奕风华茂!
吕晨婉忍不住赞叹:“哪里来的神仙美眷!”忙上前:“我叫吕晨婉,是林川门弟子,请问两位怎么称呼,怎会到此?”
天相道:“我叫天相,当时永牧州之战时见过你。”
吕晨婉自然记得天上身边那位小兄弟,因此大震:“你是天相?”
“我是,不过因为一些巧合,我长大了不少。”
辛夷可顾不得吕晨婉的惊疑,近前道:“我叫辛夷,是一名药师,吕姑娘可以放下戒备。”辛夷当然察觉出吕晨婉正在使用“玄武同息”。
“我并没戒备,只是……”
“我和天相经既然敢来,自然不怕,吕姑娘身体虚弱,应好好休养。”
吕晨婉只好照做,而后问天相:“你大哥没有事吧。”一句话既是关心天上,也是确认天相身份。
天相道:“大哥没事了,是辛夷救了他。那天……”正要细说,却被辛夷拦住。
辛夷道:“吕姑娘,关于天上大哥的失踪的事,我现在只可以告诉你们,他在养伤,等他伤好一些自会亲自澄清原委,你可以将我这句话转告任何人。天相,快将你怎么知道永牧州发生血瘟疫的经过告诉吕姑娘。”
天相道:“前日,我去极沐寒找雪姐姐,却意外发现冰目原外有白鹤悲鸣,在询问白鹤后,才知有一位四玄门弟子潜入了冰目原。我忙以‘雾隐阵法’追进冰目原,可惜那弟子还是被血天魔重伤,我本想带他去东秋求助,可他在看到我后,却请我去永牧州传讯,告知你们血瘟疫的来源,但他还没说完就没了气息,我就只好先让白鹤驮着他的尸体回去。”
辛夷补充道:“天相是山峦双圣——翠羽金辉的孩子。”
吕晨婉肃然起敬:“难怪你懂得兽语,又会阵法道,又难怪谢师弟能魂归丹枫山。”
辛夷问:“这段时间,染疫者除过用药外,是不是还同时用道力压制病情?”
“是。”
“今日是哪位城主相助?”
“城主?辛姑娘怎么这么说?”
“方才我看过村民情况,这么多毒入脏腑的染疫者,若非城主一辈的修为,毒性绝不可能被压下。”
“原来是这样,不过今天是远师兄帮助村民,不是城主。”
“你口中的远师兄,竟有这样的修为?”
“他也是这两天领悟了‘广纶阵法’,这才能帮助到这么多染疫者。”
辛夷顿感不对:“你确定是‘广纶阵法’?”
吕晨婉将所见情形说了一遍,再道:“按远师兄的说法,‘广纶阵法’可使自身经脉贯穿于天地灵气的流转之中,因而能使他修为更进。”
辛夷郑重道:“吕姑娘,‘广纶阵法’的确可使自身经脉贯穿于天地灵气的流转之中,但作用在于时刻感味、体悟与天地共鸣之道,是一种提升修行境界的造极阵法道,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广纶阵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功,而在于日积月累。”
吕晨婉觉出不妥:“那他是怎么帮到这么多村民?”顿时脑海跳出一个不好的猜测!忙去谢平庸曾住的帐篷去看,这几日,雍远都是住在这里,可此时帐内,空无一人。
辛夷追上:“怎么了?”
“当日永牧州之战,远师兄曾入邪恶道,前不久,邪恶道就曾发难一次,昨日,他又得知谢师弟的事,可是今天,他却无比平静……”
辛夷心道:“看来,她的远师兄能帮助那么多染疫者,不是靠‘广纶阵法’,而是邪恶阵法道‘不归阵法’,吕姑娘之所以没能察觉,是因她的远师兄用‘镜花水月阵法’欺骗了她。”问:“昨天他是不是去了城中?”
“嗯。”
“我们来时,听说城内的沈、王两家昨夜失火,其家眷、亲人都被烧死,还听说,这些天在城门闹事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吕晨婉神情一僵:“他认定血瘟疫就是沈、王两家引起,而城门闹事的人曾对谢师弟风言风语!”而后,跨马奔向得月楼方向,等入地窖,果然沈富洋、王贵峰不见,只剩一地焦土!再一回想,又急往小丽家中,果见小丽屋前,正跪着四、五人,无一例外,这些人今天都在得月楼笑谈过小丽旖旎事,虽然性命保住,但个个脸上血肉模糊。
辛夷一时虽难尽知缘故,但却已能猜到不久前那只白鹤去了哪里,其上人的身份,忙拦住催马西南而去的吕晨婉:“你要去落霞郡?”
“嗯,他一定去了冰目原,我要追上他,非白鹤不可!”
“晌午时,我和天相在丹枫山前,的确曾见一只白鹤向北而去,可你现在就算有白鹤,也很难追上了,就算侥幸追上,你要怎么劝回你的远师兄?”
“若能追上,以命死劝,若不能追上,相约冰目原!”
“你真地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苛己及人,却能为我不顾原则,我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辛夷正色道:“吕姑娘,若你执意如此,我和天相可以帮你,但……”
“只要能帮到他,让我牺牲一切,我也绝无怨言。”
“好。”辛夷念动咒语,带吕晨婉进入青松红杏图,再问:“你可听过‘同生共死契’?”
天相化回原形,使出“缩地成尺”,风驰电掣一般向西北飞奔而去,而远处的高坡后,胡诚忙跑去向梁征、原正道汇报:“公子,二师弟,于家庄忽然来了一男一女,刚才,他们和吕晨婉说了几句后,女子和吕晨婉就忽然不见,而那男子竟化作圣兽模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西北飞驰而去!”
原正道疑道:“十年前,圣兽就在金应龙、朱鸾凤、青玄武的率领下,倾巢离开九牧,这十年间,九牧也再没听说过圣兽的事迹,怎么会忽然出现一只圣兽?而那女子和吕晨婉好端端的怎会消失不见?师兄你说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比天魔飞龙还要快上好几倍!”
梁征眉头一挑:“是山峦之力‘缩地成尺’!难道翠羽金辉没有离开九牧?”
胡诚道:“肯定不是山峦双圣两位老人家,他们就在咱们崇山门外,我哪里能不认识?”
梁征再问:“你可看出那女子隶属哪城哪门?”
胡诚回到:“她穿的是淡粉衣服,也没有动用功法,我看不出。”
“她相貌身材如何?”梁征急急切问:“快说!快说!”
胡诚回想一番:“高挑挺拔,素净明朗,我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可不是好色之徒,纵使当年见辛夷时也大有震撼,可十年已过,如今忘却也是正常不过。
“是她,她又出现了!”梁征顿生无限惊喜,可转眼又变失落:“当年,她就和那个天上亲密同行,现在又和一个圣兽在一起,看来还真是多情!”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他不止恼怒自己没能得到辛夷,更恼怒自己不知道怎么得到!
原正道见他色欲熏心,劝道:“公子,等你功成名就,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何必为此忿忿不平?”
“哪怕我现在还算不上功成名就,也有很多女人甘心为我投怀送抱,可这样得到的女人从来没有什么滋味,只会让我感到恶心,看来两位对情爱丝毫不懂!”说罢,梁二公子拂袖而去!
原正道、胡诚对看一眼,耸了耸肩,也只能悻悻跟上,不一阵,三个人就来到了俯瞰于家庄的高坡,一边咬牙修行,一边注意附近动静。
天相出永牧州范围后,在辛夷的引导下,开始沿着丹枫山与冰目原连线方向奔行,每过一阵,辛夷便唤停天相,使出“空谷幽兰”感受附近是否有白鹤气息留存,如此五、六回,这才有所发现,于是追循白鹤气息,终于在良穆都与北地平原交界处发现雍远!
“雍远!”吕晨婉一看到雍远背影,立时呐喊一声,纵是人还在青松红杏图中。
白鹤上的雍远听到身后呼唤,以为错觉,不由安慰自己道:“此行无论成与不成,我们终将重逢,我又何必不舍?”更坚定决绝地飞赴前方,只是伤心情激起焚身火,使他的身躯在半空中格外显眼,如同扑向死海的风中烛火。
天相见雍远不缓反疾,重化人形,用出“青云梯”,拦在白鹤三丈前!
雍远见此变故,神经紧绷的他下意识就甩出焚身火,辛夷闪出身形,袖挥一片氤氲,二者相撞,如水乳交融,瞬息之间,火造之数归于天地。
“贤者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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