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春晓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顾从卿才转身往回走,心里揣着满满的暖意——原来两个人要的,不过是这样一份简单的共识,你懂我的在意,我知你的安稳,就够了。
晚饭时,八仙桌上摆着刚炖好的排骨汤,土豆正捧着碗啃排骨,顾从卿扒了两口饭,清了清嗓子把事说了:“爸,妈,我跟春晓商量好了,结婚的事,您二位这周找个时间去刘家提一下。”
顾父放下筷子,抹了把嘴:“行。”
他看了顾从卿一眼,眼里带着点笑意,“我看你小子也挺着急。
这周日正好歇班,这两天我跟你妈把东西备齐了,周日一早就去。”
“哎,好!”顾从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那就麻烦您二位了。
对了,日子能定快点不?
别拖太久。”
顾母正给土豆夹菜,闻言翻了个白眼,手里的筷子在他胳膊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娶媳妇当然着急,也不想想人家春晓是刘家的心头肉,嫁姑娘哪有那么痛快的?
总得让人家爹妈缓两天。”
周姥姥在一旁帮腔:“你妈说得对。
提亲得有提亲的样子,礼数得到位。
我明天就去扯块红布,再让你姥爷去供销社买酒,东西得像样。”
顾父点头附和:“嗯,该准备的都得准备齐。
到了刘家,咱们好好商量,日子由他们定,咱这边都听着。”
顾从卿挠了挠头,知道自己急得有点露怯:“我就是……就是觉得早晚都得办,早点定下来心里踏实。”
土豆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接话:“哥,我看你就是着急取媳妇了!”
满桌人都被他逗笑了,顾母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哪都有你。”
顾从清看着一家人热热闹闹商量的样子,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屋里,落在桌上的排骨汤上,泛着暖暖的光。
周姥姥放下筷子,手里还攥着块没啃完的骨头,急着接过话茬:“要说这婚事定下来,最要紧的是婚房!
从卿那屋虽说不算小,但墙得重新刷,家具也得添点,得赶紧拾掇拾掇。”
周姥爷在一旁点头,吧嗒着旱烟袋:“可不是嘛,新媳妇进门,总不能住得寒碜。”
“还有新被子、新衣裳,”周姥姥又拍了下大腿,眼神里满是盘算,“被面得挑那红底绣牡丹的,喜庆!
里子得用新弹的棉花,软和!
衣裳也得做两套体面的,结婚那天穿。”
她转头看向周姥爷,语气带着点催促,“我说老伴,这两天你就别去下棋了,赶紧找俩熟人,把从卿那屋重新刷一遍墙,窗户玻璃也换成新的,桌椅板凳该修的修,该擦的擦,务必弄得跟新的一样才行!”
周姥爷磕了磕烟袋锅,应道:“行,我明儿一早就去找老李头他们,他哥俩刷墙是老手,保证弄得亮堂。”
顾母笑着插话:“爸妈别太操劳,我跟他爸也搭把手,把被褥拆洗了,再添两床新的。”
“那感情好,”周姥姥笑得合不拢嘴,“人多力量大,争取这两天就弄利索了,别耽误了孩子们的好日子。”
顾从卿听着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筹划着,心里暖烘烘的,低头扒着饭,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被这么多人惦记着、张罗着,这种感觉可真好啊。
周姥姥叹了口气,手里的抹布在桌上擦了又擦:“按老理儿,新媳妇进门,总得有套像样的首饰,金镯子、银锁子,图个吉利。
可现在不兴这个了,想买也没地方弄去,委屈了春晓这孩子。”
顾母正给周姥姥盛了碗汤,闻言温和地说:“您别往心里去。
现在讲究朴素,这些虚礼不重要。
等以后政策松了,日子宽裕了,再给春晓补上,到时候挑最好的买,保准让她风风光光的。”
周姥姥这才舒展了眉头,点点头:“你说得是,日子长着呢,以后有得是机会。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婚事办得热热闹闹,让孩子们顺顺当当的。”
她看向顾从卿,眼里带着期许,“从清啊,以后可得好好待春晓,别让她受委屈,好好过日子。”
顾从卿郑重地点头:“姥姥您放心,我知道。”
一旁的土豆啃着排骨,突然抬头问:“那我要不要给春晓姐准备礼物?”
周姥姥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呀,到时候乖乖的,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土豆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埋头对付碗里的排骨。
满桌的人说说笑笑,空气里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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