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盯着庾归的眼神既冰冷又平静,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说话。
庾归面露惊讶:“这怎么可能?唐子山为何会下狱?”
他说完,容晏迟迟没接话,他看着容晏覆上寒霜的面颊,忽然低笑起来:“看来你是真的知道了啊,真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让我猜猜,难道是因为……晋源侯那边也有你的人?”
容晏心头一凛,目光似凛冽的剑锋:“你说什么?”
庾归不慌不忙地走近了一步,温和的羊皮终于撕开一角,露出他堪称贪狡的面庞。
他既得意,又忍不住露出几分轻蔑:“我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容晏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庾归此人,来到松宗县就一直伪装,此刻终于露出几分真面目了。
知道了他的秘密?容晏嘴角浮现一丝笑容,知道他在别处有人手?或者说,知道了他的身份?
“是吗?”容晏挑起一侧眉毛,褪去锋利的眉眼是令人头晕目眩的绝丽,好整以暇地笑道,“你真的知道吗?”
“我如何不知?”庾归再走近了些,近距离看着这张一向以疏远示人的脸,眼底闪过兴奋,“为何要戳穿我呢,我本不想这般咄咄逼人的,明明可以就这么维持着表面关系,不是吗,越言公主。”
庾归兴奋的时候就喜欢说废话,越言公主四个字每一个都夹杂着看好戏的期待。
听见许久没听见的称呼,容晏缓缓掀起眼帘,比面前的庾归更加饶有兴致。
真是久违的称呼,有十几年没听见了。
容晏放慢语调:“你的主人告诉你的吧,真是条衷心的狗,上赶着替他过来咬人。”
明明言语间全是恶意,却扑面而来不容冒犯的威仪。
庾归面色一僵,险些露了怯。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失去呼吸,好一会儿才说:“我是公子章的谋士,公子章乃是王室正统继承人。当年若非他出手相助,你根本不可能被送出宫。”
公子越章……容晏心底轻嗤,“他还有多久抵达?”
公子越章既然先遣庾归过来,想必是对紫阳王军势力有所图谋。
既然知道他在此处,这份图谋之心就会愈发旺盛。
越室有正统公子继承时,公主只是附庸,这位公子章,是想当这紫阳王军的幕后之主呢。
庾归也不奇怪容晏会猜到这一层,紫阳双姝的聪慧,他早几年就有所领教了。
“公子何时到来,还并无准信,但请公主做好接应准备。”庾归说着请字,眼里却暗带轻视地看着容晏。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即便拥有这紫阳王军,也终究是无依的蒲柳。
他这般想着,耳边一道劲风扫过,脑袋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砰的一声,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呃!”
他两眼一黑,捂着脑袋踉跄几步,惊慌地抬头看去。
眩晕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新的人影,正是唐挽。
她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正是用来袭击他脑袋的凶器。
庾归手掌里一片湿润,不用想都知道被打的那一下头破血流了,惊得嘴唇都在抽搐:“你——”
唐挽歪了歪头,看看他又看看容晏,啪嗒一声丢掉石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捏住容晏的衣角:“我方才远远看着,还以为是谁在欺负姐姐呢……姐姐,这下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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