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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共生谣》(2 / 2)

就像这棵树,根在青丘的土里,却向着归墟的星、人间的光、鸿蒙的清辉生长,最终结出的果子,甜里带着所有世界的味道。

而这样的味道,还会在更多的土地上,被更多的人,一直尝下去。

青丘的新树落满第一场雪时,藏书阁的窗台上多了个奇特的鸟巢。归墟的星雀与人间的燕子同巢而居,巢里铺着狐族的软毛,还垫着几片噬灵族的息壤叶——这是两界生灵共筑的家,风雪再大,巢里也暖融融的。

灵照正在整理新收的典籍,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争执声。归墟的星童捧着星砂,与人间的药农争得面红耳赤,青丘的幼崽夹在中间,急得尾巴直晃。

“星砂该埋在树根东侧,那里星力最盛!”星童鼓着腮帮子。

“胡说!西侧接地气,草木才长得旺!”药农胡子都翘了起来。

“可……可先祖说,新树要沐浴青丘的月华才对呀……”幼崽小声嘟囔。

灵照走出去时,正见墨砚蹲在树旁,用息壤在地上画着什么。他抬头笑道:“别争了,你们看。”地上的图案是个圆,东侧标着星轨,西侧画着地脉,南侧刻着月华,北侧写着鸿蒙清光,圆中心是新树的根——正是两界堂石碑上“两界同权”的拓印,只是又多了青丘与鸿蒙的印记。

“它本就不是某一族的树。”墨砚指着树干上交错的纹路,“星力、地力、月华、清光,少了哪样,果子都不会甜。”

星童愣了愣,先将星砂撒在东侧;药农嘿嘿一笑,把草木灰埋在西侧;幼崽捧着月光石,放在南侧的树洞里。墨砚则将息壤撒在北侧,引来鸿蒙清光萦绕。不过半日,新树便抽出带雪的新芽,芽尖上同时顶着星纹、草叶、狐尾与清光的印记。

这场景被画进了新的课本里,插画旁写着灵照的批注:“万物的生长从没有标准答案,就像共生从没有固定模式,找到彼此最舒服的位置,便是最好的相处。”

开春后,青丘的狐狸们多了个新习惯。每日清晨,它们会衔着自家酿的果酒,去通途木的树洞里换归墟的星蜜,或是人间的山楂干。有只瘸腿的老狐,总爱坐在新树下,给各族幼崽讲灵昀当年的故事——讲他如何用狐火烘药,如何偷藏流光果,如何跟着林恩灿走遍两界,把“共生”二字,从药圃带到了更远的地方。

“灵昀先祖说,狐狸的尾巴不止用来保暖,还能圈住朋友。”老狐晃着只剩半截的尾巴,眼里闪着光,“你们看这新树的枝条,不就像无数只尾巴,把咱们都圈在一起了吗?”

幼崽们似懂非懂,却都学着老狐的样子,用尾巴圈住身边的伙伴。归墟的星童尾巴是星纱做的,人间的孩童没有尾巴,就用手臂代替,噬灵族的小家伙尾巴上带着息壤的灰,却没人嫌弃,反而凑得更近。

灵照站在阁楼上,看着这团毛茸茸的“圈”,忽然发现新树的影子在地上也圈成了环,把所有身影都拢在中央。她想起林恩灿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所谓圆满,不是毫无瑕疵,是每个不完美的存在,都能在彼此的包容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年秋收,新树的果子压弯了枝头。归墟的星族用果子酿了“和光酒”,饮之能梦见青丘的月;人间的厨子做了“共生糕”,糕点里嵌着星砂与息壤;青丘的狐族则将果核串成手链,送给往来的旅人——核上的纹路,早已分不清哪是星、哪是草、哪是狐尾。

墨砚带着新酿的酒,来到万狐冢前。石碑上的裂痕早已被星砂与息壤填满,长出丛无界草。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洒在碑前,一杯自己饮下。风过时,仿佛听见先祖的叹息,那叹息里没有了警惕,只有释然的暖意。

远处,灵照正领着各族孩童,将新收的果核装进陶罐,准备送往鸿蒙层。罐口贴着张纸条,上面是孩子们共同的字迹:

“请让共生的种子,在更远的地方发芽。”

夕阳落在新树上,将树影拉得很长很长,穿过青丘的溪流,越过归墟的星轨,跨过人间的田埂,一直延伸到鸿蒙层的光河里。那些被风吹起的果核,像无数颗跳动的心脏,带着所有世界的温度,向着未知的远方,轻轻飞去——

那里,会有新的故事开始,新的羁绊生长,新的“我们”,在时光里,继续把共生的路,走成永恒。

济世堂的晨雾还没散时,林恩灿已坐在药圃边碾药。青石臼里的紫苏被碾得细碎,混着晨露散出清苦的香。他指尖刚触到药碾,檐下便传来灵昀的笑闹声——那青衣少年正抱着坛新酿的山楂酒,被灵骁追得绕着丹炉转圈。

“灵骁你放下斧头!这酒是给恩灿哥的!”灵昀的狐尾在身后扫得欢快,衣袂翻飞间带起串银铃似的笑。玄青青年提着巨斧,额角青筋跳了跳,却没真的劈下去,只是闷声道:“林先生的药圃都快被你踩秃了!”

林恩烨倚在门框上擦剑,玄铁剑身映出他沉静的眉眼。见灵昀要撞翻药架,他屈指一弹,剑穗上的海贝飞出,正敲在灵昀额角:“安分些,阿牧在炼‘清灵丹’,忌吵闹。”

丹房里果然传来轻微的丹砂碰撞声。白衫书生灵澈正帮林牧筛药,竹筛里的甘草片薄如蝉翼,他指尖拂过,药屑便簌簌落入玉盘,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炉中丹火。林牧握着丹诀,素白的指尖在炉壁上画出流转的纹路,侧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温润:“还差一味归墟星砂,灵澈,取来。”

灵澈应声去取,路过药圃时,见林恩灿正将碾好的紫苏装进瓷瓶,便顺手递过块刚剥好的流光果:“先生,灵昀说这果子能醒神。”

林恩灿接过,果皮下的虹光在掌心流转。他望向丹房,林牧的身影被炉火映在窗纸上,与灵澈的白衫叠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转头时,林恩烨的剑已归鞘,正帮灵骁检查斧刃上的缺口,玄青与墨黑的衣袍凑在一处,像是山岩与劲松相依。

“恩灿哥,丹药成了!”林牧推门出来,手里捧着颗莹白的丹丸,丹香里既有归墟的清冽,又有人间的醇厚。灵昀立刻凑上去,鼻尖差点碰到丹丸:“能治两界灵气相冲的‘清灵丹’?我要带去归墟给仙童们试试!”

灵骁扛着修好的斧头,瓮声瓮气地接话:“我跟你去,界隙的乱流得用斧头劈开。”

林恩烨整理着剑穗:“我也去,星衍阁的新图需实地勘校。”

灵澈已将丹丸收好,背上药箱:“我备了些应急的药草,若有修士灵力紊乱,可即时缓解。”

林恩灿看着他们,晨光穿过雾霭,落在青衣、玄青、白衫与素色衣袍上,像把五色的丝线,将六个身影缝缀在济世堂的晨景里。他将那半颗流光果塞进灵昀手里,笑道:“去吧,记得带些紫苏回来,药圃快空了。”

灵昀蹦跳着应了,狐尾扫过灵骁的斧柄,又蹭了蹭灵澈的药箱。林牧与林恩烨并肩走着,低声讨论着星砂的配比,偶尔抬眼相视,眼神里是自幼便有的默契。

晨雾渐渐散去,药圃里的星花在阳光下舒展花瓣。林恩灿拾起灵昀掉落的一片青衣衣角,上面还沾着山楂酒的甜香。他将衣角放进药箱,与林牧的丹方、林恩烨的剑谱、灵骁的斧痕拓片、灵澈的药草图谱放在一起,仿佛这样,他们便从未分开过。

远处传来传信雀的鸣叫,林恩灿抬头望去,那抹青衣正领着众人消失在界隙的虹光里。他笑了笑,转身拿起药碾,继续碾起新采的薄荷——

等他们回来,济世堂的灯总会亮着,炉上的流光果汤会温着,就像过去无数个清晨与黄昏那样,等着这六个彼此牵绊的人,带着两界的风与光,推门进来,笑着说一句:“我们回来了。”

界隙的虹光还未完全消散,灵昀已抱着个星砂罐子窜到归墟仙童面前。青衣扫过仙童们的星纹裙裾,他献宝似的揭开罐盖:“看!这是阿牧炼的清灵丹,你们试试能不能压住体内乱窜的灵气?”

仙童们怯生生地接过丹丸,指尖触到丹丸的瞬间,原本躁动的星力竟温顺下来。灵骁扛着巨斧站在一旁,玄青的衣袍被界隙的风吹得猎猎作响,见有小仙童被乱流惊得发抖,他便挥斧劈开那团浊气,瓮声道:“别怕,跟着我们走。”

林恩烨踏着星轨前行,剑穗海贝随步伐轻响。他不时停下脚步,用剑尖在星砂地上画出标记:“这里的星力紊乱,需设个镇星阵。”灵澈立刻放下药箱,白衫沾了星尘也不在意,取出甘草与清灵草按比例混合:“阵眼处埋些药草,能中和浊气。”

林牧蹲在星衍图前,指尖划过图上的褶皱:“星轨偏移了三寸,难怪灵气不畅。”他抬头看向林恩灿,素色衣袖与兄长的青衫在风中相碰,“需用‘定星丹’矫正,药引要灵昀你上次说的流光果核。”

“我带来了!”灵昀从袖袋里摸出个布包,里面的果核裹着淡淡的狐火余温。他正要递过去,忽然瞥见远处的星丛里闪过道黑影,狐耳瞬间竖了起来,“有东西!”

林恩烨长剑出鞘,剑光映亮玄青青年紧绷的侧脸。灵骁将小仙童护在身后,巨斧在星砂地上砸出个深坑:“是界隙兽的变种,比寻常的更凶。”

那黑影猛地扑出,獠牙上滴着腐蚀性的粘液。林恩灿侧身避开,青衫扫过星丛,带起的紫苏粉末呛得异兽打了个喷嚏。林恩烨的剑光紧随而至,却被异兽的硬皮弹开,灵澈趁机撒出药粉,白衫身影在星丛中灵活躲闪:“它怕清灵草的气息!”

林牧迅速捏了个丹诀,定星丹在掌心化作流光,正打在异兽眉心。灵昀瞅准时机,青衣化作道残影,狐尾缠住异兽的后腿,灵骁巨斧劈下,玄青身影与青衣少年配合默契,竟硬生生将异兽掀翻在地。

“搞定!”灵昀叉着腰笑,尾巴上还沾着星砂。林恩灿走过去,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草屑,指尖触到少年额角的薄汗,温声道:“下次别这么冒失。”

林恩烨收剑回鞘,剑穗海贝轻响着蹭过灵骁的斧柄:“星阵该动手了。”灵澈已将药草按方位摆好,白衫上沾着的星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算好了时辰,亥时布阵最佳。”

亥时的归墟星海格外明亮。六人的身影在星阵中移动,林恩灿与林牧分别守住南北阵眼,素色与青色衣袍交相辉映;林恩烨的剑光与灵骁的斧影在东西两侧交织,玄青与墨黑的身影刚劲如松;灵昀的青衣穿梭其间,将流光果核嵌入阵眼,灵澈则在一旁调和药草灵气,白衫身影温润如玉。

当最后一颗果核归位,星阵骤然亮起。紊乱的星力顺着阵纹流转,界隙的乱流渐渐平息,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仙童们欢呼着扑向灵昀,星纹裙裾与青衣搅成一团,灵骁看得嘴角直抽,却还是伸手接住差点摔倒的小仙童。

林恩灿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这星阵像极了济世堂的药圃——紫苏与星花共生,斧刃与剑光相护,丹香与药气交融,六个看似不同的人,早已像这星轨般,彼此牵绊,缺一不可。

灵澈递来水囊,白衫袖口沾着的星砂蹭到林恩灿的青衫上:“先生,歇会儿吧。”林牧正与林恩烨低声说着什么,兄弟俩的侧脸在星辉下轮廓相似,连蹙眉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灵昀不知从哪摸出坛山楂酒,正往灵骁嘴里灌,被玄青青年嫌弃地推开,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远处的传信雀振翅欲飞,仿佛在催促他们踏上归途。

林恩灿接过水囊,饮下一口带着星味的清泉。他知道,前路还会有更多界隙兽,更乱的星轨,但只要身边这五人还在,济世堂的灯就永远不会灭,两界共生的路,就能一直走下去。

星辉落在六人的衣袍上,青、玄、白、素色交织,像幅流动的画,画里有少年的笑,有青年的勇,有兄弟的契,有彼此的暖,在归墟的星海下,酿成一段未完待续的传奇。

归墟的星轨刚稳定三日,传信雀便衔来青丘的急讯。信笺上的狐族符文歪歪扭扭,显然是幼崽所书,只辨出“灵脉枯竭”“求药”几个字。

“青丘的护族灵泉怕是出了问题。”林牧展开星衍图,指尖点向与青丘相连的地脉节点,那里的光纹已黯淡大半,“去年冬天雪灾,灵泉源头被冻土堵了,如今怕是伤了根本。”

灵澈立刻打开药箱,白衫下摆扫过丹炉底座的星尘:“我备着‘润脉散’,但缺青丘特有的‘月心草’做药引。”

灵昀已换上最轻便的青衣,狐尾不安地扫着地面:“月心草只长在万狐冢的月华池,我熟路!”

灵骁扛着斧柄往肩上一搭,玄青身影往门口一站:“我去开路,青丘的山道被雪压塌了不少。”

林恩烨将剑穗系紧,剑身映出他沉静的目光:“我随星轨测算灵泉走向,免得走弯路。”

林恩灿最后检查了一遍行囊,将紫苏与归墟星砂按比例包好:“月心草性阴,需用阳火烘焙,灵昀你狐火够纯,到时候得靠你。”

一行六人踏着未消的残雪往青丘赶。灵骁在前劈砍断木,玄青衣袍上溅了泥点也不在意;灵昀踩着他劈开的路径窜跳,青衣掠过之处,积雪都带着暖意;林恩烨不时驻足,剑穗海贝贴着地面听声,判断地脉走向;灵澈跟在后面,白衫袖口沾了雪,却细心地将路边冻伤的药草移栽进药箱;林牧与林恩灿并肩走在最后,兄弟俩低声讨论着润脉散的配比,偶尔有星砂从林牧袖中漏出,林恩灿便伸手接住,混进自己的紫苏包里。

到万狐冢时,月华池已结了层薄冰。灵昀蹲在池边,指尖狐火跳动,冰层竟顺着他的心意融化出个圆洞,洞底果然有丛月心草,叶片上凝着细碎的冰碴。

“小心,这草碰不得寒气。”灵澈上前,白衫拂过水面,带起的暖风恰好护住草叶,“我来采,你用狐火烘着。”

灵昀立刻抬手,青衣袖口翻飞,狐火在他掌心凝成个暖炉。灵澈指尖轻掐,月心草连土被起出,根茎上还沾着池底的月光石碎屑。

林恩烨已在灵泉源头布好阵,剑光引着星力注入冻土,冰碴簌簌落下;灵骁挥斧劈开最后一块巨石,玄青身影上的雪水顺着衣褶往下淌,却咧开嘴笑:“通了!”

林牧将月心草扔进丹炉,与灵澈的润脉散、林恩灿的紫苏星砂混在一起,素色衣袖在炉前翻飞,丹香很快漫开,带着草木的润与星砂的清。

当第一缕药气注入灵泉,池冰轰然碎裂,涌出的泉水泛着月华般的银辉。青丘的狐族围上来,幼崽们抱着灵昀的腿蹭来蹭去,把他的青衣都蹭皱了。

“灵昀哥哥,你的尾巴好暖。”最小的狐崽钻进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顶着他的下巴。灵昀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狐尾小心翼翼地圈住小家伙,却不忘朝灵骁挤眉弄眼:“你看,还是我受欢迎。”

灵骁刚擦净斧头,闻言哼了一声,却把刚劈好的柴堆在济世堂众人休息的石屋前,玄青的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可靠。

林恩灿坐在泉边,看着林牧与灵澈分装剩余的丹药,林恩烨在帮狐族修补被雪压塌的窝棚,灵昀被一群幼崽围着讲归墟的故事,灵骁则蹲在远处磨斧,偶尔抬头望一眼,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暮色渐浓,青丘的月亮升起来,银辉落在六人的衣袍上。青衣的灵动,玄青的刚劲,白衫的温润,素色的沉静,在月光里融成一幅画,画里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有彼此扶持的寻常,却比任何传奇都动人。

灵澈递来碗灵泉煮的紫苏茶,白衫上还沾着月心草的香气:“先生,暖暖身子。”林恩灿接过,茶雾里看见林牧正与林恩烨分食一块狐族送的山楂糕,兄弟俩的侧脸在月光下很像,连咀嚼的节奏都一样。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守护,从不是孤身前行,而是这样——你劈柴时,我递火;你炼药时,我备草;你在前开路,我在后兜底;六个身影,六种颜色,却在岁月里,活成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夜风吹过万狐冢,带来药香与月华,还有远处灵昀的笑闹、灵骁的闷笑、灵澈的温言、林牧与林恩烨的低语。林恩灿抿了口茶,紫苏的清苦里,竟尝出了甜。

这甜味,是并肩的暖,是同行的甜,是无论走到哪里,回头时总能看见彼此的安心。

青丘的灵泉复涌后,万狐冢的月心草长得愈发繁茂。灵昀趁着月色挖了半筐,用青衣下摆兜着,兴冲冲往石屋跑,却在门口撞见灵骁正给林恩烨的剑鞘上油。玄青青年的手指粗糙,动作却格外轻,仿佛那不是铁鞘,是易碎的琉璃。

“你们看!”灵昀把月心草往石桌上一倒,狐尾扫过林牧摊开的丹方,“这草混着流光果炼药,说不定能让青丘幼崽的灵脉更稳固。”

林牧指尖点在丹方的“月心草三钱”处,素色衣袖沾了点草汁:“得加归墟的星砂制衡寒性,否则幼崽体弱,怕是受不住。”

灵澈正用灵泉煎药,白衫在水汽里若隐若现:“我试过了,加一味人间的甘草,既能中和,又能带出药香。”

林恩灿坐在门槛上,看着他们围在石桌前争论,青、玄、白、素色的衣袍在月光下交叠。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一群人,挤在济世堂的小丹房里,为了一味药的配比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灵昀偷藏的山楂酒解了围。

“先生,该换药了。”灵澈端着药碗过来,白衫袖口擦过林恩灿的青衫,留下淡淡的水汽,“青丘的老狐说,这药能温养灵脉,您也喝点。”

林恩烨不知何时收了剑,站在石屋檐下望着远处的山林:“明日该去看看青丘的地脉,我总觉得灵泉复涌得太急,怕是藏着隐患。”

灵骁扛着斧柄站起身,玄青身影往林恩烨身边一站:“我跟你去,斧头劈石头比剑顺手。”

次日清晨,六人分作两队。林恩烨与灵骁去勘地脉,林牧、灵澈留着炼药,林恩灿则带着灵昀,跟着青丘的长老去查看外围的护族结界。

结界边缘的古树下,灵昀忽然停住脚步,狐耳动了动:“恩灿哥,你听。”树洞里传来微弱的呜咽,像是幼兽的哀鸣。

林恩灿拨开藤蔓,竟见只受伤的小狐崽缩在里面,后腿被结界的戾气灼伤,皮毛焦黑。灵昀立刻扑过去,青衣沾满了泥土,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狐崽,眼眶泛红:“结界的戾气怎么会伤自己人?”

青丘长老叹了口气:“旧天道时,这结界是用来防外族的,戾气不分敌我,这些年虽有好转,却没彻底根除。”

回去的路上,灵昀一直抱着狐崽,用狐火轻轻舔舐它的伤口。林恩灿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明白林恩烨的担忧——青丘的守护,从来不止灵泉与地脉,更在这代代相传的结界里,藏着旧伤未愈的痛。

傍晚时分,林恩烨与灵骁回来了。玄青青年的衣袍被荆棘划破,灵骁却咧着嘴笑,手里捧着块带纹路的石头:“找到症结了!地脉深处有块‘戾晶’,是旧天道留下的,正往结界输浊气。”

林恩烨的剑穗上沾了不少泥土,他用剑鞘指着石头上的纹路:“这戾晶与结界相连,硬劈会伤地脉,得用‘化戾丹’慢慢消融。”

炼化戾丹需七日七夜。林牧守在丹炉前,素色衣袍熬出了褶皱;灵澈彻夜筛选药材,白衫上的药渍层层叠叠;灵昀用狐火温养炉火,青衣被火星烧出小洞也不在意;灵骁轮班劈柴,玄青身影在灶房与丹房间穿梭;林恩烨则在丹房外布下星阵,剑穗海贝彻夜轻鸣,引星力中和浊气。

林恩灿每日都会去结界边缘,将新炼的药汁浇在古树下。第七日清晨,他刚浇完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便见六人都来了——灵昀的青衣补了块山楂红布,灵骁的玄青袍角沾着丹灰,灵澈的白衫袖口磨破了边,林牧的素色衣袍带着浓重的丹香,林恩烨的剑穗上还缠着灵昀编的草绳。

“丹成了。”林牧举起颗漆黑的丹丸,丹丸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该去地脉了。”

地脉深处幽暗潮湿,戾晶散发的浊气呛得人睁不开眼。灵骁用斧柄撑着地面,玄青身影挡在众人身前:“我来开路。”林恩烨的剑光在前方引路,剑穗海贝的清鸣驱散了部分浊气;灵澈撒下药粉,白衫身影紧随其后,为众人护持灵力;灵昀抱着痊愈的小狐崽,青衣在黑暗中像团跳动的光;林牧捏着化戾丹,素色衣袖在浊气里格外醒目。

林恩灿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五个交叠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地脉深处的幽暗,从未如此明亮过。

当化戾丹贴在戾晶上,黑色的晶体渐渐化作青烟,被星阵与药粉中和。地脉开始震颤,涌出的灵气带着草木的清香,结界边缘的古树抽出新芽,叶尖上还沾着灵泉的水汽。

回去的路上,小狐崽从灵昀怀里跳下来,领着众人往结界外跑。那里,青丘的狐族正捧着新酿的果酒等候,老狐颤巍巍地给六人斟酒,酒液里映着六张年轻的脸——

青衣的灵动,玄青的刚劲,白衫的温润,素色的沉静,还有林恩灿青衫上洗不掉的药香,在青丘的月光里,酿成了比果酒更醇厚的滋味。

灵昀举起酒碗,狐尾扫得欢快:“干杯!为了青丘,也为了我们!”

六只碗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像在说:无论前路有多少旧伤与隐患,只要这六个人还在一起,就没有化不开的戾,没有跨不过的坎。

夜风吹过万狐冢,月心草的香气里,混着六人的笑语,一直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离开青丘时,老狐塞给林恩灿一包月心草的种子,说:“这草认人心,你们带着,到哪都能扎根。”灵昀抢过种子包,用青衣裹了三层,塞进最贴身的袖袋,生怕被灵骁的斧头磕碰着。

归程的界隙比来时平静,灵骁的巨斧难得歇在肩头,玄青身影靠在星船壁上打盹,斧柄上灵昀编的草绳被风吹得轻晃。灵澈坐在窗边,白衫沾着青丘的草屑,正给林牧看新绘的药草图:“月心草与紫苏配伍,或许能改良清灵丹。”

林牧指尖点在图上的星砂标记处,素色衣袖与灵澈的白衫相触:“还得加些归墟的流萤草汁,中和它的阴寒。”

林恩烨凭栏而立,剑穗海贝随着星船的颠簸轻响。他忽然回头,目光落在林恩灿身上:“界隙边缘的星轨又有异动,回去后得去星衍阁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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