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晏酒酒懒懒从木一的榻上醒来,人早已不在,她甩了甩昨日被他抱着拢了一夜的胳膊,格外酸疼,她心想这木一当真是个君子,美人在怀,也只是抱了一夜。
他肯定戒过毒。
这方面的定力和初时的陆煜有得一拼。两个小丫头心照不宣的来了木一房中伺候晏酒酒梳洗,一个小丫头疑声笑道:“怎的姑娘今日心情很好?”
晏酒酒按了按自己的嘴角,问:“是吗?”
另一个小丫头拆了这句话道:“今日天气好,山中许久不见太阳,待会儿姑娘熏完眼睛,若是还有兴致,可以去花园中多走走,利于恢复,姑娘自然心情好。”
晏酒酒一笑,这府中小丫头也是妙人儿。
她伸手接了接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照在手心暖暖的。
她想,再过一两月,自己的眼睛应当就好了吧,彼时拆了眼上的药布,是否就能见木一真实的模样。
念及此,觉得这事真是非常非常好。
每日例行,至前厅,芷蘅医治她医治得很是细心,细细检查完眼睛,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晏酒酒又拉住她闲话两句。
“芷蘅医官,你们桑岭的医官,看病都是如此细致么,日日相看。”晏酒酒好奇问。
芷蘅笑一笑答:“自然不是,只是因着你和木一大人是主官大人的贵客,我自然是要好生相待。”
贵客?明明是来求医,怎的又变成了贵客?
晏酒酒心中冒出疑问,却只是问:“你口中的主官大人可是桑岭之主?”
芷蘅笑答:“是。”
晏酒酒斟酌了一番,还是问了一句:“我...听说桑岭之主可生死人,肉白骨,可是真的?”
芷蘅拿起茶杯正要喝茶的手停住,又放下颇有兴致道:“咱们主官大人嘛,自是医蛊双技都高超,只是说起生死人,肉白骨这事,我也是遥遥的听过几句,当不得真,行医用蛊,讲究的都是对症下药,今日肉了他的白骨,他日并非能肉你的白骨。”
又见晏酒酒似乎口中含话,又问:“姑娘可是有何亲人朋友患了病症?”
晏酒酒凑近了芷蘅,悄声道:“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如今也许是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她又同芷蘅讲了关于狄炎的来龙去脉,但因着她自狄炎昏迷后,也从未见过他,所以也不能完全讲清楚。
芷蘅听后,却生了兴趣:“照理说,此人乃敌邦二子,非亲非故,为何你如此关心。”
晏酒酒低了头,大概是因为她到了这里来,朋友不多,虽之前狄炎十分阴险蛮横,伤过她,但后来在赤阳府小树林中,一同掉入了奇门遁甲之阵之后,狄炎也是对他打消了敌意的念头,每每来找她喝茶,打发时间,算得上是一个朋友。
也许还是因为,若不是因为赤阳侯要找一个由头,将她收入牢中,狄炎也不会遭此毒手。
虽说到底,还是赤阳老儿不是人,下手狠毒。
晏酒酒笑了笑答芷蘅:“他也算是我一个朋友,这不广结善缘嘛。”
芷蘅却摆手道:“姑娘,你这善缘可是结不得,听你说起来,这人现在是活死人状,非我等医官可以医治的,但是姑娘你可知,若是真的要找我们桑岭之主治病,是要交换的。”
晏酒酒不解:“交换?”
“是,交换。”芷蘅答道,见晏酒酒不解,她解释道:“你说的生死人,肉白骨,就是用了一命换了一命,也有人答应一生做主官大人的蛊人,来换主官大人为他医治至亲。”
晏酒酒砸砸嘴:“原来是这样,那具体换什么,还得是你们主官大人来定夺。”
“是的,姑娘,若是你想要医治你说的这位公子,我倒是可以为你传达一声,但是需得提醒你一句,即使是我们主官大人愿意,也代价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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