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先在那里占山为王,劫掠人口,发展势力,再跟当地部落联姻,合纵连横……”
“总有一天,朕一定能重建大辽,挥师北伐,让北疆人血债血偿。”
到了傍晚,村子里燃起篝火,耶律洪心召集了所有契丹士兵。
他站在篝火旁,声音洪亮地喊道:“兄弟们,朕知道咱们现在艰难,撒马尔罕丢了,大辽暂时亡了。”
“可咱们是契丹的勇士,身体里流淌的是草原苍狼的血脉。”
“当年朕的曾祖父能带着残兵在西域重建大辽,今天我耶律洪心,也能带着你们在南方三兴大辽。”
士兵们抬起头,眼中渐渐燃起光芒。
“跟着我。”
耶律洪心继续喊道:“等咱们站稳脚跟,劫掠城池,扩充兵马,到时候你们个个都能封侯拜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北疆人杀了咱们的兄弟,占了咱们的地盘,这笔账,咱们迟早要算。”
“重建大辽,报仇雪恨。”
士兵们齐声呐喊,原本涣散的士气,瞬间凝聚起来,内心滚烫。
向北疆人报仇?别傻了。
对士兵们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耶律洪心向他们画的大饼,个个都能封侯拜将。
不然,谁愿意跟着耶律洪心流亡他国啊!
可士兵们的这份激昂没能持续多久,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村子。
碣石城的兵马杀来了。
“陛下,不好了,外面来了两百多喀喇汗兵,看样子像是对付咱们的。”一名士兵慌张地跑进来汇报。
耶律洪心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愤怒:“肯定是昨天采买的人被盯上了。”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但真以为我耶律洪心就是掉了牙的老虎吗?”
“不过两百人,就敢来抓朕?”
他迅速披甲提刀,召集士兵们列阵迎敌。
与此同时,当碣石城兵马来到村子外时,却瞬间陷入了尴尬。
他们原本以为要抓的只是十几个契丹残兵,可没人告诉他们,又这么多契丹人啊。
而且眼前的契丹士兵,个个身着染血的甲胄,眼神里透着经历过血战的狠厉。
虽然人数不足己方一半,那股血腥彪悍的气势,却压得碣石兵喘不过气。
“杀。”
没有过多的废话,耶律洪心率先冲了出去,弯刀一挥,便砍倒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碣石兵。
契丹士兵们紧随其后,像饿狼般扑向敌军。
碣石兵本就心存畏惧,见契丹人如此凶悍,瞬间乱了阵脚。
有的士兵转身就跑,有的则吓得瘫在地上,根本不敢反抗。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战斗便结束了。
碣石兵死伤惨重,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村口的土地,剩下的人狼狈地往碣石城方向逃窜。
“别追了。”
耶律洪心喝止了想要追击的士兵:“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必须立刻收拾战场,带着物资离开。”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碣石兵遗落的破旧兵器、箭矢全部收拢。
这些原本他们看不上眼的东西,如今却成了逃亡路上的重要物资。
耶律洪心望着碣石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阿卜杜勒,你等着。”
“今日之辱,我耶律洪心迟早会还回来。”
而另一边,碣石城的残兵跑回城主府,对着迎出来的阿卜杜勒哭喊:“城主,败了,我们败了啊!”
阿卜杜勒心里一沉,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不过是几个契丹残兵,两百人还打不过?”
“不是几个,是好几百个。”
一名残兵声音发颤,夸张地比划着:“那些契丹人太厉害了,个个都跟恶鬼一样,甲胄上全是血,刀一挥就砍倒一个兄弟。”
“咱们的人根本不敢靠近,刚冲上去就被他们杀得落花流水,死伤了一半多啊!”
另一名残兵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恐惧:“是啊城主。”
“他们眼神太吓人了,跟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领头的那个契丹人,一刀就劈断了咱们的长矛,还喊着要踏平碣石城,我们根本打不过,只能跑回来。”
听着残兵们乱七八糟的话,阿卜杜勒脑袋都大了。
但是下一秒,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他捻着胡须,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近百个契丹残兵,还这么凶悍……看来这里面一定有大人物。”
“说不定是耶律洪心的亲信,甚至可能是他本人。”
旁边的贵族们都愣住了,疑惑地看着阿卜杜勒:“城主,都败了,您怎么还笑啊?万一契丹人打过来怎么办?”
“打过来?”
阿卜杜勒冷笑一声:“他们不过是丧家之犬,就算再凶悍,也没多少兵马。”
“而且,这可是咱们的机会。”
他立刻下令:“来人,立刻城内所有兵马,顺着契丹人的方向追,一定要把这些契丹人抓回来。”
“另外,派使者快马去撒马尔罕,告诉北疆的大人,咱们发现了契丹人的踪迹,正在追捕,等抓住了就献给他们。”
贵族们这才明白过来,纷纷点头称赞:“城主英明。”
“要是能抓住契丹大人物献给北疆人,咱们碣石城就安全了。”
阿卜杜勒眼中满是期待,只要能讨得北疆人的欢心,别说保住城池,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而此刻的撒马尔罕,随着耶胡迪人被清理干净,也迅速在战俘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对秦军更加的畏惧如虎。
金帐中,李骁看着手中的族群名册,最终敲定了“监工”的人选,处月人。
“处月人?”
二虎站在一旁,有些疑惑:“大哥,这处月人是突厥系的小族群,人数不多,能管得住那些战俘吗?”
李骁眼睛微眯,淡淡说道:“正因为他们是小族群,才适合当监工。”
处月人还有个名字,叫沙陀人。
这个部族起源于天山以北,也就是如今秦国的大漠州。
唐朝时期,一部分处月人东迁去了中原,帮助唐朝打仗,并且在五代时期建立了三个政权。
而留在大漠的处月人,则是经过多年迁移,足迹遍布西域,远至撒马尔罕。
如今,秦国的百姓中,也有少部分处月人。
处月人数量不多,一直被回鹘人、葛逻禄人压着,心里早就憋着气,让他们管战俘,定然不敢怠慢。
很快,处月人的首领被带进了中军帐。
他名叫沙赫,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朴素的皮袍,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和恐惧。
当李骁宣布让处月人担任“监工”,负责管理战俘种地时,沙赫又惊又喜,连忙跪倒在地。
“谢大王信任,我处月人定不辱命,一定会管好战俘,为秦国种出足够的粮食。”
李骁点了点头,语气严肃:“本王给你们权力,但也有规矩,不许私吞粮食,不许虐待战俘太过,更不许勾结其他族群,要是做得不好,后果你们清楚。”
耶胡迪人就是前车之鉴。
“小人明白。”
沙赫连忙应下,心里激动不已,处月人被压迫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抬起头。
只要好好替北疆人做事,以后在撒马尔罕,就能有处月人的一席之地。
很快,处月人便行动起来。
他们拿着李骁赐予的令牌,来到战俘营,将战俘分成不同的队伍,每天监督他们下地耕种。
处月人做事认真,既不像回鹘人那样傲慢,也不像粟特人那样贪婪,很快就把种地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那些被发配到矿区的贵族和罪大恶极的战俘,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在处月监工的看管下,他们每天要挖十几个时辰的矿,稍有懈怠就会被鞭打,不少人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矿洞里,再也没能站起来。
以至于,让这些战俘和矿奴们对处月人的痛恨,逐渐的超越了秦国。
夜幕降临时,金帐外,艾达娜正站在风中,手指紧紧攥着衣襟。
她换上了一件素雅的白色丝绸长裙,没有了王太后的华丽首饰,却更显身段窈窕,只是她脸上的苍白,怎么也掩饰不住。
“进去吧!”
守帐的亲兵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里没有丝毫尊敬,只有对“战利品”的漠然。
艾达娜深吸一口气,撩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内烛火点燃,李骁正坐在案前翻看战报,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常服,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少了几分战场上的凌厉,多了些掌权者的沉稳。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艾达娜身上,没有惊讶,只有几分审视。
“王太后深夜来访,有何事?”
李骁的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温度。
艾达娜的心猛地一紧,她走上前,在案前停下脚步,缓缓跪地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艾达娜,愿以身侍奉大王。”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太后,而是成了乱世中依附强者的“战利品”,用自己的身体,换取自己今后荣华和生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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