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邓头,估计老早就观察到了这一点。
“至少以我对他的了解,确实如此。”邓布利多放下杯子,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伏地魔一定会复活,一定会卷土重来,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话音刚落,他却突然露出一抹明显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不过这几年,他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失败了太多次。所以他才变得这么谨慎。”
迪伦接话道,脑海里闪过活点地图上空空如也的食死徒名字。
“这也正常,像小巴蒂这样真正能帮上他的人,实在太少了。大多数食死徒要么背叛,要么早就没了当年的野心。”
“是的,或许这可以称之为……回归本心?”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往,有些唏嘘,“他年轻时本就极度谨慎,做任何事都喜欢留后手。”
“只是后来他越来越强,麾下的食死徒越来越多,大家都开始用‘黑魔王’这样的代称称呼他,追捧与敬畏冲昏了头脑,那份谨慎才慢慢消失了。”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沉了些,“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他最仰仗的,始终是自己的魔法天赋,以及这份天赋带来的绝对力量。”
“正因为如此,他才极不愿意暴露弱点。”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绝对不想在食死徒面前,尤其是那些曾经背叛过他的食死徒面前,显露自己最虚弱的模样。”
“你能想到不少这样的人吧?他更想等自己彻底复活、力量巅峰时,再把那些叛徒召到面前,好好欣赏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
邓布利多对伏地魔的剖析精准得可怕。
迪伦默默点头。
正如他所说,伏地魔绝不肯在虚弱时直面旧部。
否则,在他倒台后的那些年里,恢复力量的机会其实有很多。
比如马尔福家族,以他们的财力和人脉,哪怕只是帮伏地魔恢复部分力量,也绝非难事。
可伏地魔宁愿隐姓埋名,也不愿向曾经的叛徒低头,这份骄傲与偏执,恰恰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最近即便他在重新招揽黑巫师,也不是自己亲自出面,而是借助他仅存不多的手下的力量。
迪伦的思绪飞速运转。
伏地魔此前可从未主动找过那些叛徒,而是选择独自蛰伏,直到近些年恢复些许力量,才重新活跃。
即便如此,他也没联系旧部,反而找上了奇洛教授。
这些零碎的线索在脑海中交织,渐渐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索命咒对哈利无效,哈利身上的魔法保护,融合灵魂碎片的血脉魔法,小巴蒂在德姆斯特朗教授的鲜血淋漓咒。
还有这场突然多出一人的三强争霸赛……
所有线索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最终指向同一个方向。
“邓布利多校长……伏地魔是不是打算……”迪伦的声音缓缓响起,提醒着对方,“用那种血脉魔法,吸收哈利的血液,来完成复活?”
他往前凑近半步:“之前他多次想伤害哈利,哪怕用索命咒都徒劳无功,我知道哈利身上有特殊的保护。如果他想通过血液复活,说不定能绕过那份保护。”
“没错。”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神情依旧平静,显然对迪伦能推出这点并不意外。
他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身体微微前倾,“关于哈利身上魔法保护的事,是小天狼星告诉你的吧?”
“记得他上次来找我时,我跟他提过,这件事可以告诉你们这些值得信任的孩子。”
“嗯,是他告诉我的。”
迪伦点头确认,之前小天狼星跟他聊了不少,迪伦特意从对方身上套了不少关于哈利的话。
所以即便面对老邓头此刻的询问,也丝毫不慌自己怎么知道那么不老少的东西。
“我听小天狼星说,哈利身上的这份保护,只能持续到他成年,对吗?”
“确实如此,成年之后,魔法就会失效。”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邃,“成年与未成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这点至关重要。”
“至关重要?”迪伦挑眉,“邓布利多校长,如果伏地魔的目标真的是哈利的血液……其实这是您乐意见到的结果?”
“唔……”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眼角的皱纹里闪过一丝真切的惊讶,显然没料到迪伦会这么快触及核心,“看来你已经想通了不少关节。”
“我之前研究过一些魔法契约的资料。”
迪伦说出自己的推理依据,“这种魔法比变形术危险得多,稍有不慎就会被契约反噬。哈利身上的保护,其实和魔法契约紧紧绑定在一起。”
他顿了顿,“这二者的关系就像被蛋壳呵护的蛋——保护是蛋壳,契约是蛋本身,缺一不可。”
“这个形容很精妙,我喜欢。”邓布利多抬手捋了捋胡子,眼里闪过赞许。
“我也觉得很贴切。”迪伦脸上露出笑容,随即又收敛神色,回归正题,“伏地魔之所以伤不了哈利,全靠这层‘蛋壳’的保护。”
“可如果他想取走哈利的血液,以此获得伤害哈利的资格,就必须承担一个后果——他会主动成为那份魔法契约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迪伦眯着眼看着老邓头:“但我想不通,伏地魔为什么会愿意承担契约的束缚,也要换取伤害哈利的资格?这根本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起手,用魔杖在空气中虚画出一个的图案,线条在空中停留了几秒,才缓缓消散。
“咒令?所以,是因为他当年以‘爱’为代价,换取了死亡咒令?”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懂‘爱’是什么,自然也忽视了这份以‘爱’为基础,所构建出来的,魔法契约潜藏的力量。”
“正是如此,咒令的惩罚从来都严厉得超乎想象。”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与‘爱’相关的一切知识,伏地魔都注定无法触及,无论他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可能。”
迪伦再度挑眉:“真的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获取吗?”
“千真万确。”邓布利多将双手交叠,手指交叉相扣,两根大拇指相互绕着圈,目光落在书桌一角的凤凰羽毛笔上,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往,“你觉得伏地魔对这份保护能了解多少?”
他微微皱起眉头,语速放缓了些:“我猜,他最多只知道这是种古老的魔法,是他当年没预料到的阻碍。正因为所知有限,他只能凭着自己对魔法的理解,试着破解这份保护。”
“也就是用血脉魔法。”迪伦脑海中闪过小巴蒂授课时的内容,“通过吸收哈利的血液,把那份保护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就能绕过阻碍。”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地摇了摇头。
咒令这东西实在太过特殊,哪怕霍格沃茨图书馆的藏书浩如烟海,书架上也找不到半句关于它的记载。
好在他有拉文克劳,对方倒是告诉了他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嗯,看来还是找个机会,把斯莱特林请出来吧,其实我倒是想等其他三位校长都出现,再把他放出来的。”
每一位校长身上,都一定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知识。
这些,都是迪伦想要的。
但他们毕竟只是画像,记忆也不全面。
所以迪伦清楚咒令是种以代价换取力量的古老魔法,也掌握着一些咒令的用法,可再深层的原理,就一无所知。
此刻听邓布利多这么说,迪伦才对获取咒令的代价有了更真切的认知。
伏地魔当年是以爱为代价,换来了强大的死亡咒令。
靠着这份力量,他才能在短时间内崛起,与邓布利多分庭抗礼,掀起那场席卷英吉利魔法界的大战。
可永远失去理解“爱”的能力,永远触碰不到与“爱”相关的知识……
在迪伦看来,这代价惨烈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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