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拜占庭虽有女皇的传统,可朝中的元老、各地的总督和教会,未必会真心服你一个女子。我若要帮你,付出的代价可比帮一个男子大多了。”
“怎么就不一样?”约翰依旧瞪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服气,目光却不经意间向下扫了扫,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我拜占庭的女皇,哪个不是手握实权,震慑朝野?再说了,很多西方国家都是女子当政,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要多算代价?”
杨炯见她这般模样,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轻咳一声道:“女皇我自然是认可的,可扶植女皇和扶植皇帝,投入的精力、财力都不一样,这账可得算清楚。就像把萝卜雕花,插在人参的根上,看着好看,可终究不搭,早晚要出问题。”
“你的意思是……得加钱?”约翰冷笑一声,直直盯着杨炯,眼眸中满是怒火,“杨炯,你别太过分!咱们之前的协议已经定好了,你现在又提条件,算什么君子?”
杨炯却笑了,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你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的国情,扶植一个女子做皇帝,按照你们那的惯例,大多是要通过联姻实现。
我要是费心费力帮你坐上皇位,你转头跟别人联姻了,那我之前的投入,岂不是打了水漂?我杨炯可不当这冤大头。”
约翰一听这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月光下,约翰的笑容明媚动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小巧的虎牙,原本英气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竟似一朵盛放的紫罗兰,娇艳又带着几分高贵。
她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目光炯炯地盯着杨炯:“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宣誓主权?让我做个只依附你的‘贞洁皇帝’?还是说……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杨炯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白了她一眼,转身往山庄后院走去:“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实惠。你若肯将君士坦丁堡的港口租赁权给我,租期九十九年,我便给你免除贷款的利息,怎么样?这对你我来说,都是划算的买卖。”
约翰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快步跟上杨炯,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低吼道:“你什么意思?本公主还不如一个港口值钱?!”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又有几分愤怒。想她乃是拜占庭皇室公主,身份尊贵,容貌倾城,多少王公贵族求而不得,如今竟被杨炯比作一个港口,实在是奇耻大辱。
“你看你,又急了。”杨炯推开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我可没说你不如港口,只是这港口对我大华的商事至关重要,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处据点罢了。再说了,你若当了女皇,还缺这一个港口吗?”
杨炯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就是那拜占庭的紫罗兰,西方第一美女,安娜公主吧?”
安娜定了定神,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语气带着几分自得:“如你所见,正是本公主。怎么?如今见了本公主的真容,是不是觉得之前的条件太苛刻了?”
杨炯听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这还第一美女?你们西方人也没吃过啥好的。”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安娜听了个清楚。
“你说什么?”安娜顿时气红了脸,她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想她在拜占庭皇室,向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走到哪里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求婚的人能从圣索菲亚大教堂排到地中海!
可杨炯府上的那些红颜知己,她也见过几个,卢和铃温婉干练,李渔清丽脱俗,还有那郑秋,才情容貌更是冠绝京华,一个个都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这般想着,安娜心中又气又恼,还有几分莫名的郁闷,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杨炯,你别太过分!我安娜的容貌,在整个西方都是数一数二的,你竟敢这般诋毁我!”
杨炯见她已是怒极,知道再逗下去就要出事,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我的条件已经开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先走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你站住!”一声娇斥响起,安娜快步上前,拦住了杨炯。
杨炯转过身,疑惑道:“还有事?”
却见安娜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脚上的锦靴,露出一双白色的袜套,她弯腰将袜套也褪下,素足纤细,趾甲修剪得整齐,泛着淡淡的紫色。
安娜抬头望了望杨炯,又看了看前方的温泉,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温泉就在前面,我要去泡一泡,你帮我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杨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处青石砌成的池子正冒着袅袅水汽,池边种着几株兰草,月色洒在水汽上,似笼了一层薄纱,朦胧而神秘。
杨炯连忙摆手:“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你泡温泉,我在旁边守着,传出去像什么话?”
安娜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装什么正经?刚才是谁盯着我看了半天?若不是怕被人发现秘密,我才不用你守着。”
“唉唉唉,你这人,就是太容易冲动。”杨炯无奈,只得跟着她往温泉走去,心中暗自嘀咕:这公主,可真够磨人的!
却说安娜走到池边,提起锦袍的下摆,缓缓踏入池中,水声“哗啦啦”响起,水汽愈发浓郁,遮住了她的身形,只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和垂在肩头的金发。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往池中挪了挪,靠在池边的青石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杨炯站在池边不远处,背对着温泉,只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香和安娜身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竟有几分撩人。
他正想开口让安娜快点,却听得身后传来安娜的声音:“你转过身来,帮我把那边的帕子递过来。”
杨炯无奈,只得转过身,目光刚落在温泉中,便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安娜那一头金发,经了氤氲水汽浸润,竟渐渐化开了颜色,恍若丹青遇水,层层漾开,终露出底下那抹天然的浅紫色来。
那发丝湿漉漉地垂在玉肩之上,泛着浅浅的紫晕,恰似初绽的紫罗兰浸在晨露里,又像晚霞中缭绕的烟霭,软软地贴着肌肤,几缕青丝恰遮住胸前春色,倒平添几分朦胧韵致。
再观那双眼眸,原先的碧色竟也悄然褪去,化作两潭幽深的紫晶,眼波流转间宛若星河暗涌,又似紫玉盘中滚动的明珠,水光潋滟处,既有三分嗔意,更藏七分得意。
面上脂粉早被温润水汽晕得模糊,真容方显:蛾眉淡扫,秋水横波,鼻如悬胆,唇似含朱。那肌肤经水汽蒸腾,愈显得莹润通透,竟似羊脂玉上凝着朝露,吹弹可破。
这般容貌,竟比施朱敷粉时更显天然风致。
往日里男装时的英气,此刻竟全然褪去,只剩下女子的柔媚与高贵,宛如一尊从星河中坠落的女武神,在烟雾缭绕中,美得惊心动魄,真不愧是西方第一美人。
安娜见杨炯发愣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抬手拨了拨垂在胸前的紫发,水珠顺着发丝滴落,落在池中,溅起细小的水花:“怎么样?本公主的容貌,比你那些红颜知己不差吧?”
杨炯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嘴硬道:“什么不差?紫色头发,紫色眼睛,这分明是基因缺陷,你这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安娜气得抄起一把水,朝着杨炯泼去。
杨炯反应不及,被水糊了满脸,头发、衣衫都湿了大半。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瞪眼道:“你别玩火!小心我将你……”
“哼!将我怎样?”安娜仰着头,紫色的眼眸直直盯着杨炯,一脸的不服气,“反正我嫁给谁都是嫁,你若惹恼了我,日后我当了女皇,便让拜占庭与大华断交,到时候你不仅得不到港口,连之前的贷款都别想收回!再者说,你若真对我做了什么,我便赖上你,让你管着拜占庭,也省得我操心!”
“你……你……算你狠!”杨炯咬牙切齿,心中暗自叫苦,他如今最不想招惹的就是这些娇贵的公主,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即,杨炯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我不跟你计较,你自己泡吧!”
这般说着,抬脚就走。
正此时,一声慵懒的女子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疲惫,又有几分好奇:“哎呀!走了这么久,可累死我了!这山庄里竟还有温泉?正好泡一泡解解乏。”
杨炯一听这声音,身子瞬间僵住,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安娜便低呼一声:“快将她赶走!别让她进来!”
说着,便急忙往温泉深处的假山后游去,水花溅起,满是慌乱。
杨炯苦笑摇头,心中暗道:我这是什么命?怎么每次都能被“捉奸”?
当即,杨炯对着假山后低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藏好,可别真被人捉了奸!”
“奸你个头!赶紧去!”安娜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带着几分急切,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毕竟是公主,从未有过这般狼狈的模样,若是被别人发现她是女儿身,那后果不堪设想。
杨炯无奈,只得整理了一下湿了的衣衫,深吸一口气,径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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