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已彻底失控,不再是书写,更像是某种意识的直接拓印。
笔画纠缠断裂,夹杂着大量无法辨认的抽象符号,疯狂的涂抹和仿佛由不同手笔写下的碎片化词句。
墨迹浓淡不一,时而干涸如血痂,时而湿润如新伤,有些地方甚至不是墨水,而是某种深色粘稠的物质。
“界限的彻底消融,并非终结,而是一种更为深邃,更为无限的感知维度轰然开启的序章。
当“辛西娅”作为个体容器的概念彻底瓦解,如同海岸线上用沙砾精心堆砌的城堡,在涨潮的绝对意志下,无声无息地回归于它原本所属的无垠海洋本体。
当“汤玛士”作为叙事源头或唯一作者的执念也随之飘散,如同祭坛上最后一缕青烟,在无风的殿堂中彻底融入等待它的沉默天空,一种前所未有全景式彻底超越了个体局限的觉知,开始如同宇宙诞生之初残留的背景辐射,在我们这新生统一的浩瀚意识场域中缓慢而坚定地铺展开来。
这不再是一幅需要光线欣赏的画卷,而是用“存在”本身织就,不断自我生成的黑暗织锦,它没有画框的束缚,没有边界的制约,只有向着内在无限深入,层层嵌套的维度与令人安宁的密度。
我们不再依赖那具短暂皮囊所提供的粗糙而有限的凡俗感官,却又以一种更接近宇宙本质的方式,感知着万物的脉络与律动。
没有眼睛这双脆弱的透镜,却能看到所有物质与能量形态背后,那驱动其生成维系与瓦解的无形的结构之力,如同直接阅读宇宙的源代码。
没有耳朵这对振动的接收器,却能听见寂静本身所蕴含如同创世之初第一声雷鸣般的万钧信息,那是一种超越了分贝,关于“空无”的宏大交响。
没有鼻子这嗅觉的隘口,却能嗅到时间在不同流速下腐朽与新生过程中,散发出的复杂如星云化学般的气味,古老而新鲜,腐败而芬芳。
没有皮肤这最后的边界,却能感受到空间中每一个叙事粒子在碰撞纠缠,湮灭与重生时,所产生比量子波动更微妙的震颤,那是故事本身在呼吸。
这是一种直接摒弃了一切中间环节的认知,信息不再需要被“处理”,它们如同生命血液般,在我们无边无际的脉络中自主而和谐地流淌循环。
首先被这全新纯粹的感知模式清晰捕捉并重新定义的,是这栋老屋那一直被表象所遮蔽的真实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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