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谦谦、睿睿和暖暖的呼吸终于沉匀,施问棠把事情的经过全和时均安说了,“芷茵提出想跟贺凛见一面,当面说声对不起,但贺凛拒绝了。”
施问棠知道贺凛拒绝的缘由,他是觉得没必要了。
一直以来,贺凛都认定他妈是被芷茵和她妈害死的,可实际上,芷茵也是受害者,她和她妈从没有想过逼死他妈。
贺东兴才是那个祸根,就算没有芷茵,他也会找别的女人。
这也让这段时间积在施问棠心底的阴霾,轻了大半。
时均安眉头皱紧,沉声道:“怕就怕贺凛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施问棠一听,心不禁悬了起来,贺凛和贺东兴的父子关系本就极差,现在得知事情的真相,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如何能忍得下?
万一贺凛真的去找贺东兴拼命,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傻事,那他这辈子,可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施问棠坐起身道:“不行,我明天得去趟合市,好好劝劝贺凛。”
时均安想和施问棠一起去,但最近部队里很忙,他根本走不开,只能道:“好,到了那边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施问棠就开车驶往合市。
出发之前,她和贺凛通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没有预想中的戾气,只带着几分压抑的疲惫,施问棠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她道:“我去合市有点事,大概中午到,你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贺凛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一声轻应:“好。”
两人在一家土菜馆碰面,贺凛要了一个包间,他一身西装挺括,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可见他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服务员拿着菜单退出去后,包间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施问棠给贺凛和她自已各倒了杯水,将其中一杯往贺凛跟前推了推,闲聊似地问:“你妈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贺凛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没什么打算。”
施问棠没追问,只道:“贺凛,我不管你有没有打算。”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贺凛的脸上,语气又重了几分,“但你要记住,不要为任何人搭上你自已,那不值得!”
贺凛猛地抬眼,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开口:“那钱,被贺东兴偷走了。”
施问棠很快反应过来,贺凛说的是,当年芷茵和她妈给贺凛的那笔钱。
她知道贺东兴不是个东西,但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个东西!
“我妈死得那么惨,他却没半分愧疚!”贺凛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带着蚀骨的恨意,“还心安理得的用那笔钱起家,踩着我妈的命发家致富玩女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眼底的红血丝更浓了,愤怒混着痛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这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要让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施问棠看着贺凛这副近乎失控和崩溃的模样,忙出声安抚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们不能冲动,这事得慢慢计划。”
“怎么计划?”贺凛紧绷的下颌线松了几分,语气里带着急切。
施问棠反问:“他和余晓雯,还在一起?”
贺凛“嗯”了一声,脸上满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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