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兜手中的药剂瓶突然滑落,玻璃碎裂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一股没来由的寒意瞬间顺着脊背窜涌心头。
“大蛇丸大人…”他深吸口气,一路小跑的加快步伐,在看到碎裂的木门后,半伏着跪在墙边,小心翼翼探向房间内部。
大蛇丸的蛇蜕像被抽空的皮囊,软塌塌的堆在角落,佐助背对着站在中央,剑尖滴落的血珠,在地面敲出规律的声响。
为什么佐助会在这里?
难道仪式已经结束了吗?
“现在的你…究竟是谁?”药师兜起身咽了口口水,声音带着难以言表的紧张与颤抖,此刻的他简直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你觉得呢?”
佐助闻言轻笑出声,三勾玉赫然缓缓流转,等药师兜回过神来,已置身于某个猩红的意识空间,那是转身仪式的记忆。
这里本该是大蛇丸的转生领域,此刻却爬满宇智波佐助的咒印纹路,沙哑的惨叫与不甘,在眼前毫无保留的轰然炸开。
“不可能!我是不死的大蛇丸!”
“我是要解析这个世界的人!”
“是要获得一切的人,我怎么能——”
草薙剑贯穿头颅的闷响打断了一切。
当现实重新拼合时,药师兜的脸色难堪得骇人,浑身僵硬的杵在原地,他的世界观,在颅内迸发出清晰的脆响与眩晕。
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被?
如果大蛇丸并非无所不能。
那自己追随的意义何在?
“如你所见,我把他的一切,都夺走了。”
佐助字字诛心,径直掠过药师兜,头也不回的走向漆黑的尽头,对于这种连自我都没有的狂热信徒,他向来不屑一顾。
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走廊内突然响起阵癫狂的笑声,药师兜抓着自己的头发又哭又笑,随后又紧盯着蛇蜕陷入沉思。
这一刻的沉默。
交织着扭曲的崇拜,自我的怀疑。
以及野心觉醒的复杂风暴。
……
暮色如血,一颗流星悄然滑落。
恍若桃源的小院里,松本奈奈的指尖悬在宣纸上方,笔尖的墨汁将落未落,宁次站在她身后,胸膛几乎贴着她的脊背。
“昙花易逝,笔触要更淡,像这样…”宁次的声音拂过奈奈耳畔,温热的手掌覆在其手背,引导着笔锋勾勒出最后一瓣。
他的手腕带着她的手腕一转,墨色在宣纸上晕开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看着这幅佳作,奈奈莞尔一笑,喜悦转身之际。
突然,栅栏被轻轻推开。
“宁次少爷,奈奈小姐…日向大人紧急来信。”日向夏一路小跑进来,显然被惊到了,声音也压得极低,“大蛇丸…死了。”
身后之人诧异不已,墨汁落在花瓣边缘,晕出抹不易察觉的颤抖,松本奈奈同样呼吸一滞,眼底迅速闪过几丝暗芒。
“知道了。”奈奈的声音轻而镇定,待日向夏离去,她缓缓放下笔墨,指尖在宁次宽大的掌心轻轻划过,引人甘之若饴。
这么快吗?事态的发展。
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啊。
自大蛇丸的短暂陨落,佐助的迅速成长,将使一切剧情都将进入加速状态,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该早做行动了。
“我要离开一会。”
奈奈突然转身,和服袖摆扫过未干的昙花图,墨汁在宣纸上拖出道淡淡的痕迹,指尖却毫无征兆的轻抚上宁次的脸颊。
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额头上的咒印,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宁次甚至能看清她瞳孔中自己逐渐放大的倒影。
伴随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与墨香交织的气息,宁次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微微低头,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
怀中人却向后撤了半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宁次的吻落了空,只捕捉到一缕飘散的发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火影楼,例行汇报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奈奈随手拿起边上的斗篷挂在身上,木屐踩在长廊的声音清脆而孤独。
“这个时间?我陪你一起吧…”宁次想要挽留她即将抽离的手腕,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巧劲钻了空子,仅存留香于掌间。
“宁次哥哥,昙花要开了。”奈奈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边留下道若有若无的呼吸,“你要等着我,回来一起看昙花盛开啊。”
一语成谶,让宁次僵在原地,等再次抬眸时,只看到斗篷在转角处翻飞的残影,庭院里的昙花,确实在暮色下缓缓舒展着花瓣。
只是宁次站在画案前,看着那朵未完成的昙花,一滴墨正巧顺着花瓣边缘滑落,像迟来的眼泪砸在“瞬息万变”的题词上。
昙花吗?
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
因为花开就意味着凋零啊。
……
深夜,偏远小岛。
油灯摇曳着昏黄的火光,将香磷的影子投在堆积如山的卷轴上,凌乱的红发散在肩头,镜片上反射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香磷的手指一遍遍划过泛黄的实验记录,上面记录着大蛇丸对写轮眼细胞的研究,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柱间细胞实验。
突然,她瞳孔骤缩。
手指停留在某一行的字迹上。
“初代火影的细胞,具有极强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可以抵消写轮眼的消耗…”她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旁的文件堆。
就算顾忌排斥风险,这方法行不通,也可以去寻找古书上所记载的仙人之地,习得仙术,用自然能量重塑肉身体质啊。
这样的话。
不就什么绝症都能治好了吗?
“奈奈,我终于能帮到你了…”香磷紧紧抓住那张关键的纸页,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自从奈奈回到木叶后,她毅然决然的接手了这项研究,实验是她的强项,是能帮助鼬先生,以及回报救命之恩的关键。
香磷手忙脚乱的将相关文件塞进防水皮袋,动作太急,导致眼镜滑至鼻尖,干脆一把摘下,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是不是应该去告诉止水呢?不…不能告诉他,毕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直接去找奈奈才对。”香磷自言自语着。
可她突然又意识到现在相隔万里,兴奋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种急切的焦虑,她原地转了几圈,不知该如何是好。
窗外,雨声渐大。
香磷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的虫洞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的斑驳痕迹,夜雨狂风肆虐,凉意让她稍微冷静了些许。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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