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放弃这个安全的避风港。
意味着将要独自面对。
外面那个充满敌意的世界。
“可是…”她低头看着怀中那满是份量的文件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纸页承载着太多的希望,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香磷咬着唇瓣,急得来回踱步,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仍在犹豫,其他人已早早睡下,只有守夜的灯火在雨中朦胧如星。
又过了两个小时,大雨渐渐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香磷终于深吸口气,像下定生死决心般,转身快步走向上层的卧房。
孤身闯荡,没有武器可不行。
再不斩和白的房间门虚掩着,香磷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月光透过窗棂,在床上投下斑驳光影,美好而安定。
高大的雾隐叛忍仰面躺着,发出均匀的鼾声,白像只乖巧的小猫,依偎着蜷缩在他的颈肩。
斩首大刀靠在墙边,香磷踮着脚尖靠近,就在她刚触碰到刀柄的瞬间,床上的再不斩突然翻了个身,吓得她僵在原地。
搞什么啊?
既然在睡觉,就好好睡啊。
汗…
短暂的寂静后,香磷汗流浃背的眯起眼,确认两人仍在熟睡,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大刀。
再不斩的斩首大刀锋利而挺拔,比她想象中沉的多得多,几次差点脱手,她咬着牙,将刀背到身后,用准备好的布条固定。
“可真沉啊...”
香磷小声嘀咕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相依的两人,偷刀的行为,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愧疚之感。
“再不斩桑…”
“没事,睡觉吧。”
香磷累得大气直喘,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两道锐利的目光,像刀锋般扫过她背上的大刀,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消失。
临走前,她又突然想起些什么。
“啧,还有件重要事呢,那个病秧子,麻烦死了…”香磷站在君麻吕门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不耐烦地转动门把手。
房间里的药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鼻子,君麻吕苍白的面容像个幽灵一样嵌在枕头里,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整天就知道睡睡睡。”
对于这个总是沉默寡言,每天恨不得把人拒之于千里之外的家伙,香磷总是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多半是被气出病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前,可很快就控制不住的,粗暴地把那些药瓶排成一列,动作大得几个瓶子,都被互相碰撞发出声响。
“一天三次,饭后服用,忌生冷…”香磷一边机械地念着药品用量,一边用红笔在便签纸上潦草地写下注意事项。
正准备离开时。
君麻吕的被子突然滑落了一半。
好家伙!故意找茬是吧!?
香磷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内心挣扎了三秒,最终还是大发慈悲,一脸嫌弃地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捏着被角往上拽了拽。
“感冒了又要多喝一种药,要学会照顾自己啊!”她翻了个白眼,转身时大刀不小心刮到床头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香磷被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跳着躲到门后,见君麻吕只是微微皱眉翻了个身,这才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天边已现曙光,香菱背着斩首大刀,胸前挂着装满文件的皮袋,站在虫洞前,最后望了眼,这个她生活了数年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
没有回头。
因此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抹安静的身影,止水双臂交叉的靠在墙壁,写轮眼在晨光中泛着微妙的红光,却没有任何行动。
没有挽留,没有质问,只是沉默。
止水微微抬眸,那神色里有羡慕,亦有朋友间的担忧,直至香磷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轻轻叹了口气,望向渐亮的天空。
他曾也想这般,毫无顾虑的踏进虫洞。
离开这安定之所,去寻找所爱之人。
只是他失败了,没有那充足的勇气。
也没有合适的身份。
如今看来,是时候该踏出这步了。
……
不知走了多久,森林里的光线越发昏暗,香磷的呼吸也变得粗重,双腿疲惫不已,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
背后的斩首大刀似有千斤之重,压得她肩膀生疼,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胸前的皮袋。
“可恶,怎么还没到木叶啊…”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前开始发黑,三天没合眼的疲惫加上长途跋涉,使她的查克拉感知都变得迟钝起来。
就在她踉跄着要跌倒时,突然一个激灵,三股陌生的查克拉出现在感知范围内,香磷猛地睁大双眼,心脏狂跳不已。
好强的查克拉!是谁?
不管是谁,先跑为上啊!
香磷屏住呼吸,开启神乐心眼,小心翼翼地随着他们的动向,而改变自己的路径,试图绕开几人,可就她转身的瞬间。
噼啪——!!
一道刺眼的蓝色电光突然穿透树干,精准的朝目标心口刺去,香磷尖叫着后退几步,一个侧身弯腰,用斩首大刀抵挡攻击。
金属传导的电流瞬间麻痹全身,好在并无生命危险,可也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整个人被大力掀翻在地,狼狈不堪。
浓烟散去后。
香磷瘫坐在地,剧烈的咳嗽几声,随手扶正歪七八钮的眼镜,紧接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三道居高临下的身影。
站在最前面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袖口随风微微飘动,他的右手还缠绕着未散尽的雷光。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而凝固,香磷咽了口口水,扭头望向其余二人。
“你看起来很疲惫,需要水吗?”
另一名橙发男人表情温和,肩上还停留着几只小鸟,说着就想要掏出水壶,却被先前那个冷酷少年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阿拉!这不是斩首大刀吗,我没眼花吧!?”突然,某张锐利的面容,猛得闪于眼前,香磷被吓了一跳,反手甩了一巴掌。
“你你你!我我我!”
“喂喂,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水月的脑袋化作水流,依旧保持着举着水壶的姿势,“哪有人把巴掌当见面礼甩的啊。”
“不过啊,我只是想问问,你这把大刀,是从哪来的啊?”他歪着头,露出标志性的鲨鱼齿笑容,眼神却是警惕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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