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昨日还在观望甚至暗中幸灾乐祸的一些官员，今日便发现自己也可能身陷罗网。陈然的名字，此刻真正成为了能令小儿止啼的煞星。
…………
西厂，提督府。
雨化田一身绯袍，静坐于昏暗的书房内，指尖轻轻敲打着紫檀木椅的扶手。他面前站着一名心腹档头，正低声汇报着北镇抚司近乎疯狂的扩大量捕行动。
“督主，北镇抚司的人已经抓红了眼，我们安插在户部和兵部的几个眼线，也被牵连进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雨化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狭长的凤目中，寒光流转。
“朱无视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声音阴柔，听不出喜怒。
“神侯府一切如常，铁胆神侯深居简出，未见任何异常举动。”
“哼，老狐狸，倒是沉得住气。”雨化田冷哼一声，“陈然这条疯狗，如今是得了陛下的尚方宝剑，见谁咬谁。我们此时若跳出去，正好成了他的靶子。”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高墙分割的天空。“让他咬吧，咬得越狠，得罪的人就越多。这满朝文武，勋贵世家，岂是他一个北镇抚司能得罪光的？待到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有人会替我们收拾他。”
“那……我们的人……”
“弃了吧。”雨化田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被咬住了，就是没用的棋子。传令下去，西厂近期收缩势力，暂避锋芒。所有可能与名单有牵扯的线，全部切断。咱们……等着看戏。”
“是，督主！”档头躬身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雨化田负手而立，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陈然……本督倒要看看，你这把陛下手中的刀，究竟能锋利到几时？又能……活到几时？”
…………
与此同时，铁胆神侯府，密室。
朱无视看着手中密报，眉头微蹙。他不像雨化田那般喜怒不形于色，沉稳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凝重。
“一夜之间，连拔十七名中高层官员，其中不乏我等苦心经营多年的暗桩。陈然此举，不仅是肃清内奸，更是在剪除异己，巩固权位。陛下对他，竟是信任至此……”
他对面坐着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乃是其首席谋士。
“神侯，陈然携平倭、定江湖之大势，又得陛下全力支持，此刻风头正劲，不可正面攖其锋。不如暂避其芒，伺机而动。辽东战事一起，变数极多，未必没有我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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