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扯绳的听见钩撞船帮的声音，也看见了少女神色不愉，转身对工头笑道：“那丫头嫌少嘞。”
“江城酒楼上，最贵的鱼也不过半吊钱，她那几尾鱼才不过一根手指头粗细，能值几个钱，不过看她辛苦不愿意让她吃亏，倒不识我的好心。哼！”工头冲少女的背影一个白眼，摇摇头走了开去。
少女回到了自家小船上，书生早看了半天热闹，见到一吊钱乐得喜笑颜开，忙把少女接到船内，却见她郁郁不乐，眼睛一转道：“这船看上去倒是气派，人也颇和善，怎么这般刻薄，你忙活了这老半天，倒只给了这么一吊钱。”
少女翻了个白眼道：“我本待抓几条‘乌金’震震他们外地人，谁想到碰上个不识货的。”少女心怀义愤，声音本就脆嫩，这时越发尖细。
书生当然是向着她说，其实他也并不知道她口中所说“乌金”的价钱，只一味道：“这些人不过过客而已，哪值得咱们用这么上好的本地秘馔来招待他们，也是你心好，不然他们浑浑噩噩地过境了，哪有机会尝到这么美味的‘乌金’？你就当是做善事吧。”
“哼——”少女犹自愤愤不平，“做了这么赔本的买卖，我‘捡金三妹’的招牌都被砸光了，我看他们像是从江城来的，这么气派的人家，必然是要去‘临水照江’去，却没料到现在他们的伙计一味欺瞒外地人，连招牌上的‘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都不拿出来。”
“唉——”书生辨她颜色，附和道，“他们倒是省事了，倒教这些外地人短了见识，恐怕以为咱们湖北地界不过尔尔，再也不会来了。”
“目光短浅！”少女“呸”了一声。
“就是，目光短浅！”书生陪笑道。
他们正在外面饶舌，船舱中杜洺澄却悠悠醒转过来，午后的灿阳投窗直入，晃得她一阵头晕，但只一瞬，她便恢复了神智。她眼光四下转转，翻身坐了起来，这样一动，小船免不了剧烈摇晃，舱外的两人立刻住口，向内探看，果见杜洺澄醒了过来，不禁展颜拊掌，一齐道：“你醒啦！”
杜洺澄想起自己发了宏愿扯了二人陪自己一探花笼大会，没想到她倒是一路睡了过来，连累两人还要照顾她，想到这几天两人暗自担惊受怕，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歉然道：“对不起啊，我睡了这么久。”
书生连忙摇手：“不久不久，你要什么，我都陪着你的。”说完立觉失言，一张脸“腾”地红了。为掩饰自己的窘态，假作咳嗽，以袖遮面背过身去。
少女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态，望望书生又望望杜洺澄，后者并未十分在意，双眼又向外望去，“那是谁家的大船？”
“说起来就生气。”少女听她问起又鼓起了腮帮，“不说也罢。”
20、不瞬之舟何以渡苍江（2）
“怎么了？”杜洺澄双眉一皱，“若他们欺侮你，我给你报仇。”说着她弯腰从舱中钻了出来，河面微风一拂脑内顿觉清明，久睡的微醺一扫而光。
少女见她态度坚决，心中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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