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
杜洺澄听她说了也全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既然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许就是一处桃花源。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住在这清静之地，不管前尘如何，自此倒是可以解脱了。
虽如此想，但杜洺澄还是问了阿忆一句：“你认识我，那么我是什么人？”
阿忆正在思虑方才说的话中是否有些不当之言，此时听她一问，不禁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下惊道，公子所料不错，她真的问了。
阿忆吃惊过后叹了口气，回应杜洺澄道：“你非要知道吗？”
杜洺澄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阿忆缓缓侧过头，两只手在膝盖上搓了又搓，似是在思虑如何开口。
杜洺澄见她这般模样，大概是有些为难，虽然心中迷雾混沌，但也不好催促，只向旁走开去来到那花圃旁边。
这姑娘看不见，又没有人和她一起住，想来这花圃都是由她自己打理的，那些花草高低错落，很是别致，但颜色搭配就有些混乱，乍一看去像是无人侍弄的粗长花卉。然而近处看来便可知道，那些花卉都是精心养护的，连花下的泥土也湿润平整，自有丘壑。
杜洺澄站在近前，便有一股幽香萦于鼻端，她尽力把自己全副心思都用在眼前的景观上，也好过纠缠于自己的来历，徒增烦恼。
阿忆听出她故意走开了，心中歉仄，涩声道：“对不住，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的来历。把你送来的人没说。”
杜洺澄听她如此说自然不会怪罪于她，张口刚要安慰，谁知阿忆竟抽泣起来。杜洺澄见她这样，转身要来解释，手忙脚乱之间踢翻了花圃旁边的一只水桶。
阿忆便随着这“咣当”一声大哭出来。
“你别难过。”杜洺澄一边扶起水桶，一边冲她摇手，又想起她并看不见，便连忙大声喊道。
阿忆被她一吼，忽地收住了哭声，她肩膀耸动，小脸皱成一团，瘪着嘴道：“你……你不要……不要……走……好不好？”
杜洺澄终于摆好了水桶，几步走到了她近前，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心下一软道：“谁说我要走啦？”
阿忆听她话风，倒不像是公子所说肯定会走的样子，但转念一想，也许她不过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故此不知该当如何，这才留在这里呢？可惜我从未离开过这里，见过的人也只有公子一个，否则何至于人事不知，连人心都猜不透。想着，阿忆轻轻叹了口气。
杜洺澄与她并不认识，被她如此一闹，只觉更加拘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她不说话，自己就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一阵，那阿忆许是独居惯了，竟就这样呆呆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亦或是连杜洺澄这个人也忘了。
最后，沉默是由杜洺澄肚子里“咕噜”一声响打破的。
阿忆眼泪还未干，忽然听见这么一声，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了，她伸袖子擦干了眼泪道：“你饿了吧？我来做饭。”
杜洺澄当然是有些饿了，但是吃饭倒不算什么要紧事，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杜洺澄对阿忆的厨艺也没什么期待的情况下。
杜洺澄下意识地客气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饿……”说着肚子里立时“咕噜”一声，引得阿忆忍俊不禁，一边捂嘴笑着，一边到屋后去了。
阿忆将灶台设在屋外，这样烟火气倒不会涌到室内，想来这里定然是终年无寒才能在室外设灶。阿忆其人胸无城府，只不过是盼着有个人能在此陪陪她，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杜洺澄想着便跟在她身后往屋后去了。
此时阿忆已经快手快脚地把火生好了。
杜洺澄感念她一个盲人，却要给自己做饭，生怕她一时失手弄伤了自己，赶忙伸手按住她手道：“你只说要做什么，动手由我来吧。”
111、虽千万人吾亦往（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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