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忆手被她一握,不禁猛地一缩,但耳边听她这么说便慨然一笑道:“你这人心肠倒好。”杜洺澄赧然一笑,想今后便是他们一个没有过去的和一个不同事故的盲人住在一起,这桃花源中倒也清净自在。
阿忆由杜洺澄来掌握火候,自己又去前院采了些鲜花,她不良于视但对味道和位置极其敏感,尤其自己种的花,想要什么自然手到擒来。杜洺澄见她手捧一篮鲜花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阿忆自舀了一碗清水,将采来的鲜花淘洗净了放在一边,又淘了些粗米,取了几朵鲜花,两厢混合一起放在灶中蒸上。制备了米饭,她又掀开一只大缸,那大缸中不知放了什么,竟然自缸口冒出森冷的寒气,阿忆从中取了一碗白嫩嫩的豆腐,一条裹了白霜的红肉,便立时盖上了包了棉被的盖子。
她将两样东西放在灶台边,自取了砧板和菜刀将两样东西切成了不同粗细的条条。杜洺澄看她双手并不十分细嫩,不知道这做饭这件事是不是曾让她受过很多次伤。
她这么一会儿出神的功夫,阿忆又在附近转了一转,手上多了一把青菜,她把青菜摘净洗好,也一并盛在盘中,放在灶上。
杜洺澄见她忙中有序,自己除了生火还真的帮不上别的忙,其实连火也不用看着,不过是隔得久了添一次柴。
在杜洺澄添第三次柴的时候,灶边已经摆了五六样整好的原料,阿忆也已另生了一个小灶,准备整制菜肴。
杜洺澄好奇道:“你从前自己时,也是如此吗?”
阿忆手下不停,口中应她道:“自己时自然不会顿顿精细,也有懒怠之时,不过如今你来了,我自然是要多多施展。”
杜洺澄见她用料精细,整个灶间干净整洁,连用的柴火也不特别有烟,自然是个考究的人,不禁心生亲近,轻声道:“阿忆,多谢你。”
阿忆正将青菜下锅爆炒,“刺啦”声中并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扬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杜洺澄连忙也提高声调重复了一声:“我说,多谢你!”
阿忆因为缺少眼神而有些茫然的脸,因为这句话而漾上了温柔的笑意,甚至一瞬间忘了手上翻炒的动作,致使一股白烟迅速窜了起来。
阿忆这才回过神,将手中的炒勺颠了一颠,紧着翻炒了几下,顿时油爆青菜的香味逸散开来,引得杜洺澄咽了咽口水。
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阿忆整制了四菜一汤,灶间盆碗狼藉,两人也不管了,一起坐在了院中桌子两边,四样菜色泽鲜艳,兼之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杜洺澄肚子“咕咕”叫得越来越频,也顾不上客气,冲阿忆一笑,嘴上道:“可以吃了吗?”手上却未及她点头早已提起了筷子。
阿忆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吃呀,你不是饿了吗?”
杜洺澄吃了一口炒冬笋,味道清新爽脆,不知她用了什么调料,齿颊舌尖隐隐然倒有一股花香味,再夹了一口米饭,那米饭中倒蒸入了一股花蜜的味道,吃到口中简直是如花香沁脾。
“好吃吗?”阿忆还不放心,听她殊无反馈,着急地问道。
“好!”杜洺澄口中尚含着饭菜,吐字艰难,在牙缝中勉强挤出了一个“好”字。阿忆听了这才放心了,一边笑着一边提起了自己的筷子。
她大概食量不大,今日为了招待杜洺澄这才多做了几样菜,然而仍旧是菜量不多,致使杜洺澄一再控制,只吃了个五六分饱,就觉得已经不便再多吃了,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碗筷,违心地说了句:“我吃饱了。”
阿忆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饭,听她说吃饱了很是惊讶:“你吃得这么快做什么?”
杜洺澄摸摸自己的肚皮无奈道:“大概是因为饿了,所以吃得快些。”
阿忆点点头,接着慢条斯理地吃下去。
杜洺澄自己吃得确实有些快,这时再看着阿忆吃,鼻端闻着味道,脑中方才吃下的味道也被唤醒了,那碟鲜花蒸鱼,用的是这里小溪中的鲜鱼,鱼儿体型纤巧,几乎可以一口吃下,阿忆吃时倒是都细细地摘了鱼刺,杜洺澄却都是一整条塞到嘴里的,那小鱼的幼刺并不扎,也蒸的酥了,都被她嚼碎咽下了,但这样自然是辜负了小鱼本身鲜滑绵软的口感,杜洺澄不禁后悔地叹了口气。那碟炒青菜也并不简单,似是混入了什么极鲜的调料,吃起来味道竟与那溪鱼不相上下,兼之野菜的香味,那口感介之于生脆与熟绵之间的平衡,令杜洺澄忍不住回味。
她正在神游物外,冷不防听阿忆问了一句:“你真的吃饱了吗?”
杜洺澄面上一窘,心想她听力必灵,定是察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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