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秀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令人不忍转瞬。杜洺澄心中什么也没想，甚至忘了回答王生抛出的问题，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但这一瞬间的失神，却很快被心里的声音拉了回来，他声称是自己新生父亲的关门弟子，手掌太岁门，为了找出自己的父亲不惜在自己涉足江湖之时铺陈诸多阴谋引自己一步步走入他的彀中，即便他曾在身边衷心陪伴，又一再奋身相救，难道就算是一个好人了吗？
杜洺澄想到这里自沉默中甩头质问他道：“想要跟着我也可以。你先告诉我，自我入江湖以来，你是如何筹划接近和陷害我的？”
王生心中忐忑着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杜洺澄开口，第一句话听了还惊喜万分，再听完了后面的话，他心中还是冷了半截，本来展开一半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无奈自己做的事情，总又要面对的那一天。
王生向后退了半步，干脆坐在了一片虬结的树根上，伸手招呼杜洺澄也坐下来听。
杜洺澄皱眉翻了半个白眼，闷闷地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王生自觉没趣，瘪了瘪嘴讲了起来。
“你们杜门历来是成年之后可以到江湖上历练一番，这种消息，我太岁门的消息网早就掌握了。”
他话音未落，杜洺澄伸手制止他道：“你们太岁门的消息都是‘韬光待时’为你们提供的吗？”
王生脸色一暗道：“正是如此。”
杜洺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语气也冷冷地道：“废话少说，你只说因何迫害郭氏与荀公子。”
王生微微垂下眼睑，低声道：“郭氏不幸被你选为目的地，消息传入太岁门不久，我就得到了郭氏被太岁门暗中屠灭的消息，我特意查问了经手人，但他们只说是接到授意，本来这种事我们门中也是从未做过的，他们也是心有疑问，但因为白氏图谋他们的青霓剑，而白氏方与我们结盟，尚需笼络，所以他们也并未多加质询。”
杜洺澄一听，他这是要把自己往外摘，不禁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生垮着脸道：“即便你不信，然而这就是事实，屠灭郭氏确实是太岁门为之，但并未由我下令，我暗中查访得知也并非是钱应下令。这件事乃是我太岁门的内事，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杜洺澄被他这一下猝不及防地一句“外人”呛了一下，伸手点指他道：“你执掌太岁门，这么些年你们总是在江湖上广有排除异己的传闻，却从未坐实过，这一下胆大妄为，虽说屠灭郭氏不算是什么惊动武林的大事，但你们一心维护的名声可就狼藉多了，你居然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弄清楚是谁下的命令，你这往生使当得也太儿戏了。”
王生脸上一红，却嘴硬道：“我当往生使，也不过就是神隐于内，守着这个摊子不让它支离破碎罢了，门中向来是内事不决问钱应，外事不决血燕巢。我撒手日久，连多少笔血债记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谈何执掌。”他越说声音越小，终于讪讪住了口。
杜洺澄双手一摊，吼了他一句道：“那你非要支着这摊子做什么呢？”
123、叹苦侣，难成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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