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灰袍人骑在马上,手里提着一柄朴刀,他眼神阴冷,伸手带住了马缰,压住了整个队伍的速度。
二三十人逐渐散开,缓缓向着空无一人的村口走去,灰袍人的眼神散乱地向着四周扫了扫,那些躲在房头屋后向他们暗暗观察的村民们没一个能逃过他的眼睛,村口的空无一物大概也说明了他们的用意——今天领不到马了。
灰袍人将眼睛轻轻闭了一闭,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身后的二十几人虽看似散乱,却各自照应彼此的阵脚。
大家缓缓停在了村口的一片空地上。
这批响马不简单哪,村口盯着他们的村民暗暗想着,没有出现他们心中所期待的人仰马翻,令他们心中不再那么充满信心。
也许是陷阱被发现了,还是自己的意图已经被看穿,第一步的出乎意料令他们心中敲起多疑的边鼓。
为首的灰袍人将朴刀一提,那朴刀势大力沉,他轻轻巧巧一提一送,竟几乎捅到了村口几名村民的鼻尖。
他阴阳怪气地道:“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马呢?”
被他指着鼻尖的村民腿上一软,差点当场下跪,却被身边的兄弟揽住支撑起来,另有一人朗声答道:“马是不会交给你们的,有什么冲我来!”说话的人正是何铁。
那灰袍人也不看他,冷冷地道:“你大概是没见到过爷们儿当天杀人的架势……”
何铁不待他说完,截住他话头傲然道:“我见过了!”
那灰袍人显然对他的反应颇为吃惊,终于转头看了看他,但他的目光之中却毫无看重之意,反而是一派轻蔑,他手下一顿,朴刀向前轻送,片刻的静默之后一声哀嚎猛然响起,原来那早被吓得腿软的村民的耳朵已被割了下来,大家目光循声而去,但见那人头侧血流如注,半边身躯转瞬即被染红,两侧的村民架住了他,缓缓向后退去。本来站在村口的人们也都脸现犹疑,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何铁目光一紧,几步走到了那灰袍人眼前道:“我说让你冲着我来,你是没听懂吗”
灰袍客却并不以为忤,怪笑一声道:“总有人以为自己厉害,殊不知若不是别人让着你,想要令你屈服又算什么难事?”
何铁脖子一耿道:“大丈夫,死则死得,不可屈服于恶。”
灰袍客似是听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桀桀怪笑了半晌方道:“死多简单?总有让你屈服的方法,到时候你并非如今的你,又如何坚持你所谓不可屈服于恶的心思?”
乡下青年并不十分理解他所说的话,却格外有一股虎劲,只是狠狠瞪着他。
灰袍客这下却敛了笑容,只盯着他道:“你我若有交锋之日,我但可许你不受折磨,轻松就死之约。”
130、叹苦侣,难成双(10)
他话音未落,村中忽然涌出一股乱流,一群人追着一个人远远向着村口跑来,那当先之人蓬头垢面,一股子哭嚎喝骂之音挟裹着他的身形如旋风似乌云,仿佛急雨到来,转瞬就到了眼前,这股乱流来得蹊跷,何铁也措手不及,连与灰袍客的对峙也放弃了,转身看了一眼便迎上前去,伸开双手欲将那人拦下来。那人合身向何铁身上扑去,何铁不躲不闪,口中却一句话也不说,那人不辨方向,状若疯癫,直撞到了何铁的怀中,才呆了一呆,擡头看了那何铁一眼,蓬头之下的双眼还颇为闪亮,嘴唇抖了一抖,好似说了句什么,身后追赶的人们喝骂之声仿佛又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推开何铁,要绕开他继续向村口跑。
何铁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便是陷阱设置之处,怎会让他如此揭破,何铁双臂如箍,紧紧将他圈在怀中。直到追赶的人们赶了上来,七手八脚将他按到在地,这才松了口气,但何铁方才对着人冷若冰霜,此时却又蹲下身来,伸手将人们按在他身上的手臂一一拨开,亲手将他扶了起来,他嗓门洪亮,虽是正常讲话,仍旧令人自远处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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