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将手慢慢抓握，似是在疏通筋骨，脸上也是一派满不在乎：“你想助着那人把太岁门从你门主哥哥手中夺走，让他一无所有还能委身于你的石榴裙之下，因为他说了，一定能做到。”
红儿忽然被人说破心事，一是有些措手不及，再是有些心头甜蜜，这些天来，她稍有空闲便会想象她与王生归隐田园，悠然南山、把酒桑麻的乐事。师父的这些话一下子将她心头最柔软的一方翻了出来，这些事，除了她自己便只有他知道了啊，红儿本来就想着，只有大家都知道了，张扬起来的事才会更容易变成真的，然而她的少女心事却不能与任何人说，本来是最普通的愿望，对她来说却连说与人知也很奢侈。她心头一苦，缓缓闭上了眼睛。
老族长的脸被夜风扫得有些发红，他吸吸鼻子道：“人在毫无希望的时候，确实是容易相信一些虚妄的事，红儿。”老人忍不住唤了昔年的徒儿一句，竟然还带着往昔的慈爱，这语气不由得令红儿心头一热，她猛地睁开眼睛，殷切地望望师父，许多年前，她尚可以同师父无话不谈，若是有人欺负了她，师父也都向着她，直到太岁门易主，一切就都变了，他们的命运也都改变了，那时她尚不知道自己的终生也不再可能与寻常女孩儿一般怀有普通的梦想，过着普通的生活了。
“师父……”红儿的嗓音带了丝丝的哭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有这一个法子，让他能跟我过日子。”
老族长深深看她，红儿却匆匆低下了头，脆弱的心事连一丝质疑的目光都承受不起。老族长看她良久，仍旧是缓缓摇了摇头。老族长向着杜洺澄伸出手去，手在半空被红儿一把架住，她目光恳切，直直地盯着师父。
“师父，我多行不义，然此事如能成，我则避退世外，再不搅扰江湖事，您知道我并非是个贪权逐利之人，所求不过一人，能成全我吗？”
老族长听她说完面色不变，幽然道：“成全二字何其沉重，我怕你用尽余生都背负不来，何不此时干脆放手，不强求也罢。”
老人言辞恳切，面上如罩严霜，显是不准备为红儿留一丝幻想。
红儿又何尝不知师父的心思，想来自己业已成年，与师父分别了这如许时日，两人之间早不是那般如父如女的关系，她胸中急切的一股热望忽而沉落下来，如炽铁入冰河，猝然冷了下来，那激起的水雾蒙蔽了她双眼，她手中运劲向师父掌中推去。
老人却早就防备她这一下，手腕倏然一转，将她劲力轻巧卸开，趁她闪开，将地上杜洺澄xue道解了开来。
红儿心中发急，不及细想，双腿一跃便站起了身，伸手向腰间摸去。
老人知道她就要摸出长鞭与自己对敌，然而杜洺澄尚未醒转，此时倒不便与她纠缠，老人脚下一顿飞身上前，左手切中她手腕，右手闪电般扼住了她的喉咙。
红儿急得满脸通红，对着师父咬牙切齿，老人脸上却一派平静，只淡淡地道：“我今日迫你不为别的，只是向你要一个承诺。”
红儿眼中惊恐变为犹疑。他优势显然，为何却要向我示弱？
老人语声干涩，轻声道：“我要你保我族人平安，除此之外，盖莫需许。”
红儿明白师父所说，心头闪念妒念暗生，想当初我也曾在你羽翼之下受你庇护，当今日形同陌路连一点小小请求尚且不得你允准，还要我向你许诺回护你之族人？红儿心中不禁发出冷笑，脸上神色不变，手早就暗暗握起拳来。
老人接道：“你我曾为师徒，那时慈孝亲恭自不必说，此时你我情分已尽，我既求了你，自是不会让你白忙。”
红儿听他说到此处，心中自是有些好奇，却又隐隐然鄙薄这份好奇，两相取舍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老人察觉红儿劲力已卸，缓缓放松了自己的手，向后退开半步，将双手负在了身后。
红儿知道自己无从与师父争高低，却仍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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