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倦自然也是非常惊讶,想不到这两个年轻人功夫能做到这般收放自如,明明自己拿捏时机恰当,居然千钧一发之间,也能挽狂澜于即倒,倒是没有想到。
杜洺澄心中一阵惴惴,若非方才顾节收力及时,两人难免当场互戕,平白给人看了笑话,后果更加难以预料。然而此时大敌当前却实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事。
杜洺澄向顾节看了一眼,立时便将目光转向了黄倦。这老家伙精气内敛,缓缓垂下了眼皮,杜洺澄和顾节反而在心中暗暗捏了把汗。方才一交锋已经各自露怯,还不知道黄倦是不是用上了真功夫。
杜顾二人盯着黄倦净水无波的脸,虽然面上平静,但均知内里暗波翻涌,所孕育的巨浪未必是他们二人所能擎受。
顾节想起从前学武时颠沛流离,至今虽说不算有所成,总算在花笼大会上崭露头角,然而即便如此,仍旧没能开宗立派,他苦苦寻求营生,多少次怀疑自己学武这条路走得对是不对。若是那时学些正经,总不至于混迹江湖,衷心难安。想来做个裁缝或是木工,也难以见到今番这副江湖浑浊景象,他所设想的江湖,终于还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黄倦见顾节收放自如,暗中计议须从杜洺澄身上寻个破绽,他这招左拆右引总会让这二人左支右绌。黄倦设想其实不错,杜洺澄若与顾节对战则完全不能以全副身心应付,投鼠忌器之下早晚落在下风。但若以他俩单个与黄倦做短长之论,则更难做胜局。
黄倦以长辈身份武功压制这两个势单力薄的小辈,自然没想过会输,他一步步向二人逼去,自是胸有成竹,甚至面上浮出狞笑。
杜洺澄咬咬嘴唇,将双拳收于袖中,她知道顾节本不该卷于其中,不过是念在总算是他将自己带到此处才有这一番乱事,然而这又怎可怪他,若最终不能将他置身事外,今后他再想老老实实混江湖可就难了。
杜洺澄想到此处,余光瞥了一眼同样蓄势待发的顾节,暗暗下定了决心,待二人一齐攻上去之后,黄倦依旧故技重施,将杜洺澄的招式引到了顾节身上,顾节自然早做了准备,向旁掠开,谁知杜洺澄自黄倦掌控之中勉力将一手挣脱,猝然间拂上了顾节肩背xue位,顾节躲闪不及,一时之间肩胛骨处酸痛异常,暗暗吃惊之下,胸中气血一滞,脚下向前踉跄半步这才收住。杜洺澄此时整个后背空门大开对着黄倦,她自顾不暇,匆促之间低声道:“你快离开!”言毕立时返身全力去斗黄倦。
黄倦不料她自断其臂,自然也是懂得她的用意,心中倒有点佩服这小小女孩。
顾节虽然心中感念世态炎凉,因而悲苦,却从未动念自其中脱身,他一路走来故多艰辛,跌跌撞撞也曾怨恨,然而为人之准则仍旧是不能舍却的。他稳住步子,立时转过身来,强行催动行血过xue,仍要再上前来,与黄倦为战。
黄倦哪肯容他们再行布局,直如一阵风般将杜洺澄裹挟在内,但见他们二人身影闪动招式频繁变换竟然不能看清,若要插入其中更是丝毫难能。
顾节急得头上发汗,心中惊怒交加,终于忍不住脱口喝道:“黄老宗师一世英名,难道真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在天下英雄面前颜面扫地吗?”
两人身影频闪,衣袂“飕飕”响动,即便如此顾节仍旧仿佛听见黄倦一声极轻极轻的冷笑声,他并不将顾节的喝骂放在心上,莫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天下英雄,他强权在手,所怕的并不是江湖公义,而是谁比他更强而已。
顾节心中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当初他寄望与杜姑娘两厢联手或许还有一丝胜望,谁知杜姑娘见自己一向畏首畏尾,便要将他置身事外。顾节此时方知,自己从来三思而行,然而他三思所凭仍旧不过是心底一念,如今到了生死之际,这一念往往格外清晰,那便是,茍且而活不如慷慨赴义,庸碌世间数十年,身负武功者不过渴盼一次行侠仗义,如不能仗义而行,则与座中诸位何异?
他心中义愤奔涌,一时间催动内力翻涌,居然将xue道冲破开来,他不顾有否破绽,强行向两人之间冲了过去。
两人正全力对战,不提防顾节斜刺里冲了进来,杜洺澄虽然内力不济,然胜在招式精奇,勉强可与黄倦势均力敌,此时顾节突然冲出,实则是个三败俱伤的局面。三人之中,最怕这一败的莫过于黄倦,他本来意图施以欺压,但若是此番折在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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