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师将隐情说出来，朕就一定可以保住太师！”
秦太师摇了摇头，“皇上，我说了，没有隐情。”说到这里，他擡头看着姜涉归，“若是真的有，你父皇，先皇他怎么会不跟皇上您说呢＂
秦太师转过身，继续说，“所以，没有隐情，我是自愿的。”
“那么，原因呢？”
秦太师闻言愕然，“什么？”
姜涉归站起身，看着他，“太师心甘情愿通敌的原因，是什么？”
秦太师轻笑一声，笑声里带了一股说不出的东西，他道：“荣华富贵，权利美人，哪个不可以是原因？”
“太师……”姜涉归喊道。
秦太师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没什么好说的，皇上，我认罪。依国法处置吧。”
姜涉归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涉归开口道：“可是太师有没有想过，若依国法处置，太师府上上下下会受到怎样的牵连，作为太师的、您的儿子秦倾铭，你的女儿秦泽熙……我的泽泽会受到怎样的牵连？这些，太师可想过？”
秦太师一瞬间僵直了身子。
姜涉归还在说，“太师府会被查抄，府中的人，男的会被充军，流放边疆，终此一生，不能回京与亲人相聚，又或者，连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被驱逐华章，从此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府中女眷，会被充入奴籍，出府后，被随意买卖，再也没有说不的权利，也不能像正常姑娘家一样婚嫁。还有……”
“朕听说，泽泽的娘亲还在世时，经常吃斋念佛，如今太师府的大部分人，都是当年因为闹饥荒而逃至华章时，她和太师收留的，朕想请问太师，若是泽泽的娘亲在天之灵，知道了因为太师而受到牵连的那些无辜之人，她会怎么想？”
姜涉归看着他的背影，放柔了语气，“朕希望，太师能好好想想，为了太师府，为了倾铭，也为了泽泽。还有……也为了，那个不希望太师死的，朕的父皇，太师的知己。”
说完，姜涉归转身出门。
“皇上。”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声音。
姜涉归转身，隔着牢门看着那人。
秦太师对着姜涉归拱手作了一揖，直起身来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丝笑容，他说道：“谢皇上今日相告，让臣不至于犯下大错，连累无辜，臣知道怎么做了。臣会保住太师府，会保住倾铭，也会保住熙儿。请皇上放心。”
姜涉归点头，“朕相信太师。”
秦太师笑了笑。
等姜涉归离开之后，狱卒走进来，将牢门重新上了锁，就在狱卒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秦太师开口说话了。
“麻烦，可否给我笔纸。”
狱卒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恭敬道：“太师稍等。”
“多谢。”
狱卒离开之后，秦太师转头，看了一眼这牢中唯一的一个窗口，窗口很小，能看见的景色不多。他走到窗口前，有日光从窗口照进来，恰好洒在他身上。他擡高手，掸了掸日光。
日光从指缝间照下来，洒在他脸上。
然后他轻声吟唱道：“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秋天过去，冬天就要来了吧，很快，桃花也要开了吧。”
记忆中，有谁的声音突然响起，“承安，等来年春，桃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吧……”
秦太师，字承安。
秦承安闻声笑道：“好。”
一起去看桃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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