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明教弟子们顿时躁动,有人奋力撞击牢门,有人试图撬锁。
趁着外面一片兵荒马乱,牢门竟真的被撞开了一道缝隙!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俘虏们疯狂地涌出牢门,趁着夜色和混乱,向外奔逃。
那副堂主挣扎着想站起,但伤腿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
他看着昔日同门争先恐后地逃命,竟无一人回头看他一眼,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悲凉与绝望。
乱世之中,人性如此,他亦无法苛责。
就在他闭目待死,准备迎接蒙古兵屠刀之际,一个有力的臂膀却将他架了起来。
“走!”声音简短而沉稳,正是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囚友”。
副堂主愕然看去,只见杨过脸上虽脏,眼神却清澈坚定,不由急道:“你……你快走!别管我!我这条腿废了,是累赘!”
杨过却不答话,手臂用力,将他稳稳背在背上,低喝一声:“抱紧!”随即身形一展,竟如狸猫般敏捷,借着阴影和混乱,向着与大部分逃亡者相反的方向潜行而去。
他身手高明,虽背负一人,却远比那些盲目乱窜的明教弟子更懂得如何利用地形。
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喝声、惨叫声,显然,那些逃出去的弟子,大多未能幸免,重新落网或被格杀。
这场“敌袭”,本就是蒙古人配合杨过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制造混乱,让杨过“舍身救人”,取信于这位副堂主。
两人一路疾行,直到远离蒙古大营,深入一片偏僻的戈壁滩,杨过才将副堂主小心放下,靠在背风的岩石后。
副堂主喘息稍定,腿上的剧痛让他脸色苍白。他仔细看了看杨过,疑惑道:“兄弟,看你面生得很,不似我教中弟子。不知为何也被关在那死牢之中?”
杨过神色一黯,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在下家人皆惨死于蒙古鞑子之手。我学了些武艺,便潜入军中做个伙夫,本想寻机刺杀几个军官报仇雪恨。谁料行事不密,被人发觉,故而遭擒。”
张诚闻言,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也要吃那‘断头饭’……兄弟,你我皆是受那蒙古鞑子迫害之人!请问高姓大名?”
他挣扎着再次抱拳,“在下明教厚土旗副堂主张诚!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杨过淡淡道:“姓名不过代号,不足挂齿。如今阁下既已脱险,好生保重,你我便在此别过吧。”说罢,作势欲走。
“恩公留步!”张诚见状大急,他试图站起,却因牵动伤腿,痛得冷汗直冒,险些摔倒。
杨过下意识伸手扶住。
张诚抓住杨过的手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脸上尽是恳求与无奈:“恩公!实不相瞒,我这腿……已是行走不便。此地距我教总坛尚有数日路程,荒郊野岭,更有蒙古游骑出没……凭我一人,断无生路可言!”
他眼中带着最后的希望,“恩公既然与蒙古有血海深仇,又能从龙潭虎穴中将我救出,必是义薄云天的好汉!张诚斗胆,恳请恩公送佛送到西,护送我回总坛!此恩此德,我明教上下必倾力相报!教主仁厚,定有重谢!金银财物,武功秘典,但有所需,绝无推辞!我教亦是与蒙古誓不两立,恩公前去,或可寻得助力,共报大仇!”
杨过闻言,眉头微蹙,装作权衡。
他本就要去明教,若能借此机会正大光明进入,确实比独自潜入更为便利。
而且,这张诚是副堂主,地位不低,由他引荐,更容易接触到核心,无论是探查解药还是了解白驼山庄故地的情况,都更为方便。
这番“苦肉计”,所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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