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慕乙完全没想到要作这样的反应。
他愿意做嵬名孝的送信人,只是想富贵险中求,而非发自肺腑地向嵬名孝尽忠。
卫慕乙颓然地垂下头去。
王爷嵬名逸适时地攻心:“娃娃,你不愿为了一个卖国的昏君送命,不丢人。我那太上王兄弟准备怎么勾连乌蒙人,你老实说来,本王保你一条活路,在克夷门给你找个婆娘,能过个像样的日子。不然,你们卫慕氏,就在你这里,真正断子绝孙喽。”
冯啸则蹲下来,与卫慕乙平视:“戴罪立功,还能吃上边军的俸禄。别想着诓我们,剖开你的心,比剖开那张鱼皮,更容易。说,白马镇军司那边,嵬名孝准备动什么手脚?”
藏在鱼干里的三张地图,除了金庆城和克夷门的外,还有一张,标注了如何从漠北沿着有水源处,抵达白马镇军司。
白马镇军司地处贺兰山西北临近大漠处,它的东北方向六百里,才是穆宁秋如今兴建的黑山军司,而它的东南方向三百里,就是克夷门。
嵬名孝给乌蒙人详细的路线图,能避开黑山军司与大羌在河套地区的其他驻兵,插向白马镇军司,一定不是为了让乌蒙人来硬的。
因为如果强攻白马镇,克夷门关卡内的大量屯兵,必会出关驰援。
所以,见到鱼皮里藏着的白马镇地形图后,想到白马镇的往昔渊源,冯啸与嵬名逸都推测,嵬名孝应是同时用其他法子,联络白马镇的旧部,接应南下的乌蒙人前锋。
地上的卫慕乙,在大羌王爷和越人女官的双重威压下,终于防线崩溃。
“我说,我说,太上王除了派我出来,还密令灵霄宫旁寺院里的主持,派人到白马镇,让骑都尉,见到乌蒙人南来时,杀了镇司大将军后,引乌蒙人往克夷门来,骗开关门,让乌蒙人后头的大军顺着贺兰山南下,直取金庆城,杀了阿烁大王。”
冯啸面色肃然:“乌蒙人目下除了骑兵的突进式打法,根本无法隔着大漠治理大羌的州城,嵬名孝除了许他们赏赐外,还开出什么条件?”
“由白马镇的另一半羌军,带他们往东,偷袭黑山镇,杀了穆宁……杀了穆大人,黑山镇就归林黎林将军了,正好帮他扩大治所,断了北燕与大羌的联防之路。”
冯啸带着怜悯地笑了笑。
嵬名孝的军事思维其实不赖,才四十几岁的他,就要去见大羌的列祖列宗了,确实有些可惜。
但也是他自找的。
谁让他总是在每次对待王权的问题上,都作出最愚蠢的举动呢?
卫慕乙被带下去后,冯啸转过头,看着那个身穿禁军军服,和卫慕乙有些像的年轻人。
“他说的来龙去脉,你都听清楚了?”
曹力面无表情地拱手:“小的都记下了。”
嵬名逸走过来,亲自捡起地上的包袱,塞到他手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卫慕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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