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陈默都忧心忡忡:“三省相互牵制是好,但会不会导致推诿扯皮?”
赵宸的应对手段软硬兼施:
示范先行:在蓟城试点新制,他亲自坐镇尚书省,用格物院的“流水作业法”处理公文——中书省起草后立刻送门下省,复核通过当天转交六曹,一周内必须反馈结果。试点一月,公文处理效率提升三倍。
铁腕整肃:刑曹查出辽东某县令勾结豪族隐瞒土地,当即按律查办,抄没家产,通报全境。吏曹将其名字刻在“贪官碑”上,立在蓟城广场,警示后人。
利益绑定:让工曹牵头,在辽西修建“跨草原水渠”,解决牧民饮水难题。水渠竣工那日,蹋顿之子捧着酒坛向赵宸敬酒:“以前觉得汉人官只懂收税,现在才知,好官能让草原长出庄稼。”
三月后,新制的成效逐渐显现:
蓟城的“政务大厅”里,六曹官吏按流程办公,百姓办户籍、领农具只需在不同窗口间流转,无需再跑遍全城。
工曹推行的“标准化生产”让火器质量大幅提升——佛郎机铳的零件可互换,铅弹规格统一,士兵再也不用为“这支铳的子弹配不上那支铳”发愁。
兵曹的“军械账簿”详细记录每支突火铳的编号、使用者、维修记录,丢失或损坏可迅速追溯责任。
最显着的变化是效率。一次辽西遭遇雪灾,户曹从接到报灾到调拨粮草,仅用五日便完成——放在以前,至少需要半月。受灾的牧民感叹:“以前雪灾只能等死,现在官府的粮车比救援队来得还快。”
曹操派来的使者在蓟城观察月余,回去后向曹操禀报:“赵宸的新制,如精密的器械,环环相扣,效率远超许昌。其尚书省下发的文书,格式统一、条理清晰,连驿站的兵卒都能看懂——这太可怕了。”
曹操捏着奏报,沉默良久。他推行的“唯才是举”虽打破了门阀垄断,却未触及行政体系的根本,各部门仍沿用汉室旧例,效率低下。赵宸的“三省六曹”,仿佛是用格物之术改造了官场,让整个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蓟城的夕阳下,赵宸站在新落成的“三省署”前,看着官吏们按流程往来穿梭,心中清楚:建制革新不仅是换个衙门名称,更是建立“制度高于个人”的新秩序。
“大人,”陈默递来一份吏曹的报告,“本月考选,有三位乌桓子弟通过了考试,吏曹拟任命他们为辽西的县尉。”
赵宸接过报告,提笔批复:“准。告诉他们,在‘三省六曹’的体系里,没有汉人、胡人之分,只有称职与不称职之别。”
新的官衙前,工匠们正在安装一面巨大的铜钟,钟上刻着“政在便民”四个大字。这是赵宸特意下令铸造的——若有政令不当、民怨沸腾,任何人都可敲响铜钟,三省必须立刻会商解决。
钟声尚未敲响,但新的秩序已在幽辽大地生根发芽。赵宸知道,行政改革比军事征服更难,也更重要。当这套体系顺畅运转时,幽辽才能真正成为铁板一块,无惧任何风雨。而他,正站在历史的岔路口,用现代的管理思维,为这个乱世注入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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