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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物降一物(2 / 2)

许迦叶垂下眼帘,心念微动。

秦安继续道:“督主,您今天早上才把乐主子放生,它今天下午就带伤飞回了侯府,这听上去未免有些太蹊跷了。

“乐主子就算真的是在山林之中受了伤,闫翠山距咱们府明显更近,哪怕是以距离计,它也不该飞到侯府去,更别提它那么抵触谢侯爷了。”

“搜集一下谢凌恒的情报,明早之前放在我的案上。”许迦叶轻声道,“还有谭言的事,务必尽快查清,那些人虽奈何不了我,但借着这个幌子弹劾于我,也足够让人烦心了。”

秦安恭敬领命,斟酌了再三,小声道:“不知是否有可能是陛下所为?”

许迦叶沉吟了半晌:“想除去谭言自有千百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幕后之人却偏偏用了在文会上痛下杀手这一种,可见他不是想给我出气,而是想踩我下水。说不准是他,但可能性不大,且看他的态度吧。”

她今天对李砚辞显露了杀心,也许他会想要给她一个教训,敲打敲打她,但真要说起来,他似乎又没有必要用这种迂回的手段。

秦安思索了片刻,说道:“陛下先是引人弹劾于您,再在您左支右绌之时出面回护,如此一来便能博得您的感激。私以为无论陛下是什么态度,都不大可信。”

许迦叶轻笑了一声:“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对我也算得上了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被人弹劾得左支右绌过?我也不是那种他回护我一次,我便会感激不尽的人。

“我与他相识十年,他若是对我还没有最基本的了解,他的帝王心术、御下手段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样子货。”

“您是觉得……不是陛下?那会是谁呢?”秦安低声道。

许迦叶摇了摇头:“我也没说就不是他了,先查一查吧,现在猜测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要是这世间万事轮转都依照先射箭后画靶的规则,大理寺都可以关门了,大家都乐得清闲。”

秦安笑道:“咱们东厂不是向来都是先射箭后画靶吗?”

许迦叶也笑了:“你啊!”

马车驶至宅邸,许迦叶刚被秦安扶着下了马车,便听到李砚辞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一身常服的皇帝刚一得知消息便火急火燎地出了宫,为了加快速度,甚至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选择了骑马,没想到却扑了个空,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许迦叶回来。

“迦叶,你没事儿吧?”李砚辞没有问许迦叶去了哪里,快步走上前扶住了她,从头到脚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没有大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秦安站到后面去。

“臣无事。”许迦叶没想到出了宫也摆脱不了李砚辞,心情一时间有些沉郁,在心里把李砚辞捅成了马蜂窝,只面上不显。

“和我回宫吧,住在宫外太不安全了。”李砚辞的声音温柔而和缓,扶着许迦叶胳膊的手稍稍紧了紧。

许迦叶眉头紧蹙,试图挣脱李砚辞的手,她害怕把怀里的白团子摔着,有些施展不开,挣扎了两下没有成功,也不白费力气了,抱着白团子朝府中走去。

李砚辞跟着许迦叶一起进了府,继续劝道:“今天你便依旧住在这里,好好歇一歇,明日与我一同回去,好不好?那些心肠歹毒之人都已经摸到你的宅子附近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不担心。”

宅子并不大,也正因如此,院中不过挂了十几盏灯,便把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映照得比方才的侯府还要明亮许多。

走进这方院落,灯火映照下,许迦叶那双黯淡的眸子似乎也有了些许神采。

她停下了脚步,对着李砚辞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陛下的担心毫无道理,那些意欲纵火之人还没走进巷子就已经被绳之以法,岂不是恰好说明臣住在宫外非常安全。说句不好听的,宫里头死的人不比宫外少。”

李砚辞柔和了眉眼,与许迦叶对视:“这怎么能一样,离我近一些,我也好护着你。”

许迦叶直想一拳砸在李砚辞脸上,她是什么不经事的软脚虾、百无一用的破花瓶不成?需要他护着?他算什么东西,也敢小觑她。

但此时倒是个试探的好时机,她装作被纠缠得不耐烦了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口不择言地道:“死在宫里的皇帝也不是没有。”

刘采为了追赶李砚辞本来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到现在气还有些没喘匀呢,在后头听了许迦叶的话,差点没有撅过去。

督主说话就不能稍稍柔和一些吗?陛下回去之后又要发癫了。

秦安脸色有些发白,若是等会儿陛下发怒要伤害督主,他是定要拼死护主的,可怜他还这么年轻,就要死了。

李砚辞面上未有怒容,心中亦无怒意,歉疚几乎占据了他的心,他放缓了声线:“从前我势单力薄,没能护好你,但时移世易,迦叶,你愿意给予我一点点信任吗?”

许迦叶默然,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回答,她想试探的是李砚辞对她险些杀了他这件事的态度。

罢了。

“陛下请回吧。”她丢下一句话,擡脚朝屋内走去。

“我还有话要和你说。”李砚辞没有立刻跟上去,他稍稍上前一步,说道,“这话只能入你一人之耳,我能跟你一起进去吗?”

许迦叶迈向卧房的脚步一顿,回头瞥了李砚辞一眼,淡声道:“陛下何必问这一句?在臣的印象里,臣从来都没能拦得住您。”

李砚辞这个狗东西,每回都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其实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样就怎样。

她说不能,他后脚照样跟上来,老天若有眼,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他。

秦安闻言心念电转,快步走上前去,请许迦叶把怀中的山雀递给他。

许迦叶把山雀给了秦安,吩咐他好生照顾着,转身朝正厅走去。

“你们在外面候着。”李砚辞像是完全没有听懂许迦叶话中的讽刺,吩咐左右不要跟上来,大步随着许迦叶进了门。

他进了正厅也不做主位,走到许迦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厅内十几盏金丝壁灯悬挂在墙上,他的视线在灯上略略扫过,将目光转向许迦叶,注视了她良久,似是在斟酌着些什么。

“陛下不是有话要跟臣说吗?”许迦叶蹙了蹙眉。

她被李砚辞盯得浑身发毛,他还是早点儿说完,快些打道回府吧。

李砚辞伸出五指在许迦叶面前晃了晃。

许迦叶眉头蹙得更紧:“陛下这是做什么。”

炫耀自己的五根手指头吗?简直莫名其妙。

“没什么。”李砚辞轻声道,他想知道许迦叶能不能看清,又问不出口。

许迦叶意识到了什么,垂下眼帘冷声道:“臣是眼睛不好,又不是瞎了。”

她真想再给李砚辞来上一刀。

李砚辞将手搭上自己的衣襟,心下长叹了一声,太医院中太医的医术已是当世顶尖,这世上的沧海遗珠到底是少的,这些年来他挂念许迦叶的身体,遍寻名医却求而不得,可若说放弃,又让他如何甘心。

等许迦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将视线转向李砚辞时,他已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掉了,常服包裹下的身躯健壮而有力,流线型的肌肉轮廓分明,身上伤痕累累,却丝毫不显孱弱之态,而是散发着蓬勃的力量感。

许迦叶只瞥了一眼,便像是被烫了眼睛般迅速别开了视线,好端端的脱衣服做什么,简直不知羞耻:“陛下当真无礼!”

她霍然而起,一甩衣袖,快步朝门外走去。

许迦叶动作虽快,李砚辞却比她更快,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他握住手腕拉了回去。

她没稳住身形,险些倒在他怀中,欲要闪躲,却被他紧扣住了腰肢。

她挣扎不脱,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腰间的热度侵袭而来,烧灼着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的身子不受控地颤了一下。

李砚辞俯身逼近,气息喷打在她的脸颊上:“为何紧闭双眼?”

“陛下万金之躯,臣非礼勿视。”许迦叶侧过头去,嗓音滞涩道。

李砚辞低笑了一声:“万金之躯?呵呵。你不是怀疑我吗?不如亲眼看看我背上到底有没有那道伤疤。”

“陛下听到了?偷听人说话可不是明君所为。”许迦叶依旧两眼紧闭,纤长细密的睫羽低垂着,被烛火镀上了一层暗金。

她和薛柏清说话的声音那么小,李砚辞长了顺风耳不成。薛柏清只是嘴上不知廉耻,没想到李砚辞倒是付诸行动了。

“我可不是什么明君,迦叶,睁开眼看一看吧。”李砚辞凑近些许,见许迦叶的眼睫轻轻颤动,一时间有些手痒难耐,轻轻戳了一下她睫毛的末端。

“那您转过身去。”许迦叶仰头闪躲,轻声道。

“好。”李砚辞松开了紧扣着许迦叶腰的手,后退一步,背过身去。

许迦叶试探着睁开了眼,李砚辞果然已背对着她。

倒是她当时想岔了,若是单看体型,李砚辞的嫌疑并没有那般小,谁能想到他穿上衣服一副斯文模样,脱了衣服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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